像……像什么呢？她敲了敲脑袋，对了，像那老秃驴的！

飞星接过来，也剥开吧唧吧唧地咬了两。确实很甜，甜得有些发齁。

“虚沉烟你他妈放开我……老不治不治不治……你让我去死……我一分钱也还不了你的……”

好了，我要赶在警方来之前走。如果有需要，记得联系我……这孩见到了我的样貌，以后我们再相见，你就称呼我——

飞星躺在床上，一下安静下来。蒋医生有些迟疑，刚要开询问，就听见那个留着长发的男人一边给病人掖着被一边说：“她昨日院，原因是机械窒息造成的短暂昏厥。今天……你刚刚也看到了，她偶尔会有情绪和记忆失调的症状，但是不会持续很久。”

室的时候，能否麻烦少爷在边替我掌灯？我这老昏……”

姑娘情地鞠了一躬，活力十足地冲面前神情有些迟钝的病人笑着，“您好，赵女士。您今天觉还好吗？”

梦见绳勒肌肤的痛楚。梦见刀刃切开的清脆。梦见那两人絮絮低语，说，这很公平。

虚沉烟把那戒指放到她的枕边，说：“你的东西，自己留好。”

雾气蒙上来遮住睛。那奇怪的觉又开始在心底萌发，她顺从地喝下去，有一刻……不，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加希望，自己喝下的，是所谓令人忘忧却乐的……

“甜的。”他说。

虚沉烟转过来对她笑了一下：“脖上的挂坠被东西勾住了，不是什么大事。”

“有我在这儿，没有鬼差敢带走你。”虚沉烟笑了，那笑不是他平日伪装的温和清，反倒找回了他鬼差时的那戾气与痞气，“你还没死，我可以保证。香蕉甜不甜？”

我们以后还有易的机会吗？这是渴求的声音。

裴、素、章。

虚沉烟了，把汤匙送到她嘴边。“嘘，喝完再说。”

噢，还有你——帮凶虚沉烟！赵飞星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向那拎着果和汤罐向她走过来的那个男人……他及时地一躲，一手放下果篮，一手抱住她，熟练地把她扛到肩膀上。

“……行。”冷清寒皱了皱眉。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了下。

“嗯。”虚沉烟剥开香蕉，咬了一，“这很正常。当然，你不是青崖会的人，不会知青崖会还为鬼媒和鬼商设置了专业的心理咨询人士。”

“嗯。”他把香蕉扔垃圾桶，又慢腾腾地打开汤罐，郁的白芷香气霎时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他梦见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梦见贾伯伯。梦见江听木。梦见闯地下室的父亲……

再然后……便是他永远无法逃脱的噩梦。

“……甜。”飞星闷声说，说完又咬了一。

“骗。”赵飞星说。

“还有，你不是要吊销我的执照……喂……”

飞星瞪了他一，虚沉烟把另一香蕉递过去：“吃不吃？我可不敢给你用小刀削果。不吃，就算了。”

“哦……那我不打扰了，我会把这些情况告诉主治医师的……”见虚沉烟温和笑容里盛满了拒绝之意，蒋医生只好垂丧气地走开。门被轻轻地关上，空气里安静下来，一时只能听见窗外空调嗡嗡作响的声音。

飞星看他一：“你也没资格说我。刚见着这东西的样，和我方才也没什么区别。”

方才……她沉默了片刻。刚醒过来时，确实没想起来先前那许多的事。或许是她的大脑为了保护她，短暂地忘记了吧？

忘记了也好。她把戒指收起，又瞪着虚沉烟，说：“住院的钱，你付。”

飞星躺在那儿，忽然觉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活的动力也好，死的勇气也好。这时候都一齐沉默着，和她一起笔直而神地看着天板上的几个黑斑。

雪亮的白。

那人思考了一会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儿练习换魂之法的对象的话。说来，你也算他的救命恩人……

桐医院。

……

飞星用力捶着那人的背，他却不为所动，手腕上那粒粒分明的佛珠硌着她的腰。虚沉烟将汤罐和果篮都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再把她放回床上：“你又噩梦了？”

好哇老秃驴，贼心不死，把她关医院，指望着从她袋里榨最后一分油，把她榨了榨死了，化作这座悲哀医院的燃料……告诉你，没门儿！

当然公平，站在黑暗里的人说，用这孩的四魄换你的新生，甚至是你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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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汤。

“您好！我是今天负责查房的实习医生，您可以叫我小蒋……”

“我觉我已经死了。”她说。

“我只是半小时没在你边。”虚沉烟叹了气，“你若再醒的早些，是不是已经逃走了？”

“是、是这样吗？”蒋医生一边记录，“机械窒息……是什么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