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照料他的马,周围的人也不好阻拦,只是远远看着他们。
冯守时低着头轻声道:“这回我信陈二说的话了。”
陈铎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他们几个慢慢地给马洗了身体刷了马毛,又给马戴好鞍子,周围人的目光仿佛焦灼在他们身上一样,就连最从容的美玉后背都渐渐流了汗水。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楚王死了!楚王死了!”
“楚王死了!”
“楚王死了!”
不到片刻,楚王身死的消息就在营中传遍了,他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恐和果然如此。
不管楚王是如何死的,在场的将领都应该秘而不宣,而不是叫嚷的整个军营都知道,若是遇到敌袭,军中哗变只在顷刻之间。
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到底是意欲何为?
美玉飞快做出决定,“我和红翘在这里,你们快回营帐,若是一会儿有什么动静,我们会把马放走,大家在南山会合。”
陈铎和冯守时往李骜的营帐走去,一路上遇见的士兵面上都有惊慌之色,只有个别几个神色正常,恰好遇见孙质和李骜往营帐走来,李骜面色凝重,佩剑不在腰间,周围围满了士兵,看起来就是被拘押过来的。
一行人走到大帐前,李骜道:“孙将军怀疑我给楚王殿下投毒,故而过来寻找有无毒药。”这么说着,李骜对着陈铎和冯守时使了个眼色,陈铎和冯守时侧身,看起来是要行礼,不等孙质反应过来,陈铎已经把剑横在他脖颈处了。
陈铎突然暴起,周围人都没个防备,冯守时赶紧走到孙质身后扭住他的双手。
没想到楚王刚死,李骜和手下就要反叛,周围的士兵和副官们目瞪口呆,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铎和冯守时劫持着孙质,带着李骜慢慢后撤,让他们停在那里。
几个人就这么来到了马场,所经之处士兵无不侧目,却拿他们无可奈何,只能让开道路。
美玉和红翘利落地解开捆马绳,冯守时和陈铎将孙质捆在马上,几个人翻身上马,如入无人之境一样闯了出去。
一行人直跑马到了南山,见后面没有追兵,才停了下来,李骜翻身下马站在孙质面前,见他面容沉静仿佛早有预料,捏住他的下巴,逼视着他问道:“孙将军,我一直敬重你的为人,你为何要怀疑是我杀了楚王殿下?”
“因为楚王是我杀的,我在陷害你,以及我其实是太子的人。”
孙质说完了三句话,在场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李骜也松开了手,孙质失了李骜手腕之力的支撑,费力地抬着脑袋看着李骜,“太子让你看着王焕,你却对他和楚王私下来往视而不见,太子最讨厌你这种两边都讨好,其实两边都得罪的人。”
“那你为何要说实话?”李骜微微蹙眉看着他。
“楚王已死,现在你劫持副将叛逃,坐实了你杀害楚王的事,太子欲置你于死地,你将如何是好啊?”孙质即使面临这种处境,依旧面色轻松。
李骜听出他话里有话,挑着眉问:“那孙将军觉得我应该如何是好?”
“冀州兵乱正是废太子起兵谋反,不如你去投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