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拳上的血淅淅沥沥从镜面落，陈铎几乎全血逆，嗓有腥气不断上涌，他快步走上前，将她的手从镜面上移开，看着玉的掌指一片血模糊，陈铎目眩地了一下，他面惨白看着玉的伤，声音里是不可自抑的悲痛，“你是疯了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

若是以前，她应该上去找陈锋，给陈铎求情，来维持自己“好妻”的名声。

她亲手碎了这面镜，这个象征着曾经的好的镜，破镜是重圆不了的。

那样的牵挂肚，那样的抓心挠肝，她从睡梦中惊醒，起穿鞋走到梳妆镜前，镜照昏黄烛火前的脸，如同一个女鬼一般盯着自己。

他那双明眸此刻脆弱极了，有泪从角缓缓落。

回了二院，小丫鬟传信来，陈铎被陈锋罚去祠堂跪着了。

两个男人走了，孙把玉搂在怀里安。

原来还能来维持，恨却消耗了许多力气，绿娥坐在床边陪着她，“小，你怎么了？你有什么心里话不能和我说吗？”

孙笑：“这可是桩大喜事，我们一起举杯庆祝一下吧。”

她确实是个女鬼，只是已经失了鬼的记忆。

她手里掌握着什么能报复他的权力吗？没有。

不多么喜，一个人的心情对另一个人的影响也是有限的。

玉看得一怔，她当时手只是因为痛恨这面镜，和镜中女鬼一样的自己，还有这面镜在自己心中承载的情。

玉失魂落魄地回了陈家，老太太和大夫人在门等着他们，闹的接风洗尘宴，玉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陈铎的睛关心地看向玉，陈家人也看来两个人不对劲儿，陈锋见状忙转移话题：“最近王公公从京城回来了，皇上要册立新后，需要的丝绸就从我们家和杜家一起征调，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玉啜泣着放下衣袖，凄凄切切：“二少爷说要不是孟小嫁人了，他就要休我娶孟小为妻。”

陈铎见她不说话，心里又急又疼，“如果你不兴，你还可以去告状，让我跪祠堂，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或者你怎么罚我都行，不要伤害自己！”

本是调笑的话，玉抬起衣袖，泪便如同断了线地珠落，满座皆惊。

没想到他竟哭了。

见玉面缓和了些，孙调笑：“玉去了趟青州，怎么消瘦了些，是不是阿铎苛待你了？”

饭桌上四个大人看他的神都不善起来，就连康儿都嘟起嘴看他，他看着玉哭得梨带雨的模样，真正是有苦难言。

她只想毁灭它。

她闭上睡了一会儿，梦中显现陈铎的模样，他教自己骑，他陪自己在朝云寺外散步，他对自己的所有的好。只是好过了，前世他迫自己签和离书的模样又显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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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铎目瞪呆，他有说过这话吗？他本不可能说这话。

“老二，你是不是欺负玉了？”大夫人面一肃，连阿铎也不叫了。

那一刻，只有蛙鸣。

不自量力地想，她好像找到了让他受制于自己的权力了。

老太太和大夫人也一起安她，向她保证陈铎对她不了什么，本该温馨的时刻，玉却在心底呐喊，前世你们谁也没能阻止他休妻。

陈锋面容严肃地站起，“阿铎，你跟我过来。”

。

众人举杯，玉饮了一酒，觉憋闷的心情舒畅了一些。

他不受制于她。

玉没有回答，手上的痛延迟传来，她淡淡一笑，竟然有些许痛快。

她拳打向镜中的自己，平的镜面随之四分五裂，映衬着四分五裂的她，陈铎一瘸一拐地推门屋，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现在她只是神淡淡的躺在床上，挥了挥手让小丫下去了，她实在是累极了。

这个梳妆镜抬回来的时候，她多么兴，他送她的第一件礼。还有梳妆镜这么一个私密的东西，谁都知女为悦己者容，每次对镜梳妆的时候想到这是陈铎送的，心里都会涌起丝丝的甜。

“玉，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忙问。

那是一命运由他人掌控的寒意，她不愿意让那寒意继续蔓延，只能抬起破涕为笑。

玉看向绿娥，张了张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