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二爷！”是谁在他耳边呼唤，他渐渐什么都听不见了。

哦，陈铎想，原来是给李骜报仇的。

她竟死了。

岁月倏忽而过，转间十年未见，他的脑中已经想不起她的面容了，只记得那个永远谦卑模糊的鹅黄影。

“要我把你的脚放下来吗？”陈铎走到李骜面前，“你应该用脚踩踩地上的血，还乎着呢。”

他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空的，对着玉的墓碑，“晚上给我托梦，告诉我你喜什么，我给你栽些。”

最错的就是娶了宋玉……又没好好待她，误了她的终，如今想弥补也什么都不了了，只能将她的坟移到陈家墓园，让她别个孤魂野鬼。

他喜海棠的。

他刚说完，背后就有风袭来，以他的手能很轻易地躲开，不知怎的，他竟然没躲，任凭后面的人将尖刀扎了他的心窝。

“孟云和优昙在你旁边恩恩的，你别嫉妒，过两天我给你扎几个俊的纸人烧给你。”

倒霉的，他站在她的坟墓前，现在看她的墓碑，脑海中依旧是这个词，宋玉这辈最倒霉的事就是遇上了自己。

他倒在地上，血染在了大氅上，杀人者右手中指缺了一指，穿得破破烂烂看起来是个乞丐，他用力踢着陈铎发愤怒，“狗东西，李大哥人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

这十年他先对她充满敌视忽视，到充满怨恨，再到怨恨平淡，变成了怜悯，最后有了些悔意，人到中年经历了许多是是非非腥风血雨，回一看才知当初年轻的自己了多少错事。

他浑发冷，前阵阵发黑，赶来的小童将他搂在怀里，哭诉：“二爷！是谁动的手？”

“其实优昙人很好的，你寂寞的时候，可以和她说说话，刚到地府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找她。”

他是商，没法官，新皇赐了陈家百年皇商的资格，他回了乡和家人团聚，帮大哥理一下铺里的琐事，日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在母亲等人的婚中得知宋玉和离后竟十年未嫁，她罪不至此，他让大哥趁着她母丧认她个妹，愿一份嫁妆，希望她能改嫁他人，余岁安康。

“你为什么杀他们？”陈铎面不改，神情淡淡的，好似对原因也不衷。

这冤仇还有因有果环环相扣起来了，陈铎嗤笑一声，刀抹了壮汉脖，壮汉捂着脖倒在了地上，鲜血开始蔓延，到了架下。

真是冤冤相报，永远了不了了。

人人都有珍视想要保护的人，为了这个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说乞丐的特征很简单，但他不想小童为了他再去杀人，然后某一天乞丐的儿再蹦来给小童一刀……就让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李骜的角有泪落，面容依旧冷峻无情，不肯展一丝认输的脆弱，“杀了我。”

“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我活着四时八节给你烧纸，我死了，会嘱咐康儿照顾你的。”

“你是不是为孟优昙报仇！？孟优昙和孟云是我杀的，与我大哥无关，你要杀就杀我！”壮汉神情激动。

他中不断吐着血，遥遥指着宋玉的墓碑，“……个海棠吧……”

这一生与恨都离他很远了，活着也没甚太大的意思，生有遗憾，死却没甚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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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本名金麟！他是我师叔！当年皇后谋反案，他栽赃害死了我师父，我和我大哥是为了我师父报仇！不！是我！我为了我师父报仇！”壮汉。

自杀，死后还不了宋家祖坟。

陈铎将染着血的刀刃抵在李骜的心，慢慢了他的心脏，看着仇人吐血而亡，他依旧神淡淡，没有复仇成功的快乐和欣。

走李骜，奋力挣扎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陈铎觉得烦恼，摘掉了他中的布巾，“你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