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应劫

(41)

山巅之上，残庙只剩半扇门歪斜挡着，供奉的神像壁画斑驳龟裂，只能看出模糊影子，枯叶盖地，蛛丝铺顶，破窗射入几缕阳光，更显荒寂。

业止从空着的半扇门而入，双手合十立于神像前，香火断、神恩逝他所祭的不过是个空壳。

佛说他心有执念，可执念为何，业止并不明白，往日恩仇已平，哪里还有执念。

本应清明宁静的识海，徒然响起杂音。

一个现在要我命，另个以后要我命，都没个好货。

不过就无聊图个乐子，闹不愉快再散就是了。

业止冷笑，不过是乱人心神的靡靡之音，不过是神佛降下的劫难罢了，既是如此他也当应劫。

破庙外传来声响。

“呦，驴子加把劲，来加油，再攀两阶，很棒很棒，就这样，继续走！”李道恒正在鼓励气喘如牛的火烧，“走慢了耽搁道爷我时间，就把拿你喂啸风，吃了你唤牠驮这白面书生。”

哒哒哒一

蹄子声比那响版还着急，火烧爬到山巅时直接四肢跪地，累倒在地，难过的发出咿咿声。

小青早被声响吵醒，揉着眼睛说道：“我早想问你，那狗能驮人？”

“当然。”李道恒一拍啸风脑袋，半人高的黑狗不断变大，直到变成马驹大小才止住，“可比你那只破驴还中用，升天入地难不倒牠，就是废我灵力。”

“先借我玩玩，到时候再让你多挑件宝物。”小青骑跨在啸风背上，哪有刚才虚弱的样子。

啸风毛皮漆黑油亮手感甚好。

李道恒见生意上门，谄媚笑道：“好说好说，老板使劲玩。”

啪一

李道恒在啸风屁鼓上打了下，“去！”

啸风挨了下打，发出似狼嚎的长啸，牠双目如炬，泛着橙黄光芒，抬起爪子奔向断崖。

陈生与火烧吓得魂都散了，跑到崖边一看，只见黑狗足下燃着红火踏空而行，身影如飞鹰迅捷，穿破层层云雾，又俯冲而下，云霞随之翻滚，如抹墨色晕开在苍穹之中。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啸风重回山巅，小青翻身而下，玩的还不尽兴，“这就不行了？”

“不行了、不行了，再玩折寿。”李道恒擦着不存在的虚汗，魂体怎可能有汗流，他摆手道：“要我整个人在这，给你玩上一天都不是事，魂体太费劲，我继续当狗去。”

李道恒重新凭依在啸风身上，便做人面狗样貌，他抖起身体，镰刀似的黑尾缓缓晃着，竖起耳朵巡视，“我说那邪云窟在哪，这边可不像有邪云窟。”

“过来。”业止在庙门前示意众人进屋。

破庙本就不大，全部人进来之后更是逼仄。

陈生疑惑道：“这就是邪云窟？”

李道恒摇头，“别着急，应当另有洞天。”

果然，业止走近那面雕刻神像的石壁，拿出匕首在掌上划刀，带着血的手覆在墙上，随他低喃声起，墙面金光乍现，漂满金光梵文。

李道恒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找不到邪云窟，原来被你封印了。”

紧接着墙面从神像图中间一分为二，黑的深不见底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麽，荒烟弥漫而出，阴冷湿风侵袭众人，冻得彻骨。

“跟上。”业止说完便踏入那异世之中。

火烧与陈生站在缝前面面相觑，给小青一脚踢进去，“快点，别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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