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顿饭的代价

萨克森原本想在弗莱堡圈一个农庄种土豆，奈何德国“农民”资质要求太高。

不仅要参加专门的农业技术培训，持证上岗，还得和正经出身于农业经济专业的德国大学生同台竞争。

他已经不是精力旺盛的小青年了，一把年纪还得参加考试，靠一张纸来证明自己还是个可用之人。

想想就难免灰心丧气。

机缘巧合之下，他与人合资创办起一家农机企业，捣鼓出了点名堂，倒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农业机械制造商。

在弗莱堡小镇开设了自己的工厂与车间，招募当地员工三百人左右，他们像小蚂蚁一样辛勤劳作。

为德国乃至整个欧洲、美国的大小农庄设计、生产各类农业机械。

萨克森乐此不疲，在各色的农庄牧场里上蹿下跳，连拐杖都拄得熟练顺手多了

唐娩亲眼瞧着他的肤色从冷白、变得泛红、最后成为小麦色，和农场主站在一起已经不分伯仲，形如兄弟。

她忍不住笑，亲昵调侃他这种行为在中国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曲线救国。

他虽不大理解具体含义，却大概知道妻子是在拿他取笑。

于是捉住她的腰促狭地刺挠、抓捏，直到她笑得眼角泛泪、软在他怀里连声求饶才作罢……

只是，这样一来。

唐怀安更如脱缰野马一般，成天追在父亲屁股后面，要学怎么驾驶那些拖拉机拖车、推垛车……

唐娩自知这孩子从小是屁股着火的性子，没作过多干涉，但萨克森更是纵得她无法无天。

不仅允许她随意进出车间参观玩耍，还将后花园改造成一个微型农场，有空就手把手教她农机装配以及流水作业。

后院里，耕种管收的各种设备应有尽有，犁地、耙地、播种、分离运输的流程一样不落。

唐怀安除了工作日正常上学，放学便一头扎进后院里，几乎废寝忘食。

休息日，萨克森还带她去参加各地农场举行的模拟活动，和其他小孩子配合进行收割、搂草、打捆等实操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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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娩端着茶杯坐在檐廊下，看着女儿风驰电掣般七进七出，活脱脱一个小泥龟而特意为她买来的那架钢琴默默蹲在角落里，布满灰尘……

唐娩抿一口茶，摇了摇头。

罢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

萨克森的工厂，招募了越来越多的外地人。

这天，怀安扶着一位身着工作服的中年妇女进到宅院里，大声喊道:“Mama…Mama……”

唐娩从柜子里翻出药水和棉条纱布，拿到客厅：“歇尔根太太是德裔波兰人？”

“是的，我们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波兰但德国战败之后，我们被剥夺了公民身份和财产，驱逐出境。”

歇尔根太太顾不及腿上伤口的疼痛，神色恍惚，“我弟弟被送去了集中营强迫劳动，他没能跟我们一起逃亡到这里…”

“这是对德国人发动战争的报复。”

唐娩忽然间语塞。

战争结束后，捷克抵抗军的指挥官诺瓦克将军曾公开宣布：要将所有德意志人驱逐出历史边界内的领土。

“德意志人仍然是不可调和的敌人，我们不能停止对德意志人的仇恨，必须对他们毫不留情，德意志妇女和儿童也要为德国人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