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房门被敲响了，谭溪在外面猫叫一样小声喊他。

小孩睡觉可真快，谭鸣忍不住羡慕，他的脑总是在运转，这个脑让他快速地破解难题，也让他睡觉不常安稳，别人只觉得艳羡，但如果可以，他选择丢弃或者慷慨赠予。

如果能变成背后愚蠢的小孩就好了，他想。

之后客厅里传来一阵重砸地的声音，接着就是女人凄厉的惨叫，达轰鸣的声音。他知，他妈又走了，他爸也走了。没由来的，谭鸣松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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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叫他好功课，叫他参加各类晚宴认识各位东，唯独没有叫他好好人。但是能怪谁呢，他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吗？他不知如何评价，像饱了的海绵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月光照下来，他摸着腰间柔的小手，睛看向月光里，从中走来，又抱着寂寞的心情。

哥，我不快乐，带我走好不好。

转折是他升中前的夜晚，为了庆祝他中考的胜利，常年在外的爸爸回家了，偶尔回家的妈妈亲手了顿饭，橡糖一样的谭溪仍旧黏在边。他是主角，看着一家人围聚在一起，像提线木偶在演影戏，虚假的幸福让人恶心。

“哥哥。”

哥哥，让我去好不好。

逃亡得越远越好，而这个规划里没有谭溪。

小狗没有错，请善待小狗。

他没有理会，翻了个继续睡觉。

他喝了半碗粥，借不适便上了楼。

微风拂的初夏，谭溪像寄居蟹抱着它的壳一样抱着他，柔的嘴在他耳边蠕动：哥哥，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他斟酌了一个比较和善的用词，但也不算喜，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然后伸手去摸环着自己腰的胳膊，摸到了一片创可贴。

梦一样的呓语让他分不真切，谭鸣没有也没有摇，闭上，他想着应当的事情。

后的呓语让他想起来之前养的小狗，嘴蠕动的时候会把他的手指当，可惜从路边捡回来不久就死掉了，他妈失手摔死的，但他没有觉得悲伤，只是有些遗憾，他还没能听见它发真正意义上的犬吠。

如果他说的话可以被重视，或者说，他可以被当一个独立的有自主意识的个，情况是否会不一样。

第三次敲门，谭鸣顿了一下，翻爬起来了。可能是那晚的月太漂亮，或者是安静下来的屋让人愉悦又孤独，他把谭溪放了来，这个卧室，第一次同时容纳两个生命。

“我也不讨厌你。”谭溪小声地说，之后就睡着了。

你看，一潭浮萍本就不必行团聚，石一投，粉饰的太平下每个人都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