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

人群拥挤得厉害，尤其直升机的袭击过后，绘子得不到喘息的机会，人手不知道多少双一直推搡着她前进，看不清是谁倒下，绘子被猛地一个推动，整个人挤到失去冒头的机会，人流涌动得厉害，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绘子同保镖失去联系和视野。

嘭———

又是很大的响，绘子只知道烟雾极大，呛得整个人快要晕厥，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力，街道四处都是烟，看不清前后路。

幸运的是，她随着人流被挤到街角的细缝，得已借助瘦小的身躯钻入躲避。

墙壁狭隘，她只能用力吸肚子，要怪，只能怪最近吃太多了。

这里窄得她几乎要窒息。

好不容易钻过墙壁，绘子躲在一个狭脚的隐蔽角落，拿着街道旁的路障遮挡物掩盖自己，随后朝口袋摸去。

手一触口袋，绘子心凉掉半截，她慌张搜寻，却没摸到任何东西。

她的手机…..她的手机，绘子急得满脸通红，脑海猛地回忆起刚才拥挤不堪的情况，一定是在那时候掉了。

失去了唯一能够与外界沟通的方式，绘子更害怕，尤其她所处的位置，原本安安静静地，就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密集的枪声离她越来越近，甚至于，她听见了游击的人从她不远处经过。

那个人被杀了，脑袋正正朝向缝隙间，绘子清晰看见他恐怖的血窟窿和那闭不上的双眼。

担忧和恐惧交织，绘子连跑出去的勇气都没有，闭着眼，耳朵内传入的声音越来越近，是脚步和枪声。

*

“老大，还有3分钟。”凯拉提醒。

“别他妈数了！”

贺聿生忽然暴躁，反身攥着他领口将人用力摔在墙上，凯拉猝不及防，痛得面目抽搐，整个人喘气不止。温润的血溅在贺聿生手上，男人缓了劲，目光还是冰冷：“等到时间结束，你带队撤退。”

凯拉用力擦去嘴角的血，露出笑：“老大，别说这种傻话，要走一起走。”

贺聿生微微低下脑袋，攥他衣领的手松掉。

于刚才，他们收到通知，原本随行的保镖逃出一个，他汇报的女孩消失时间点正好与轰炸点完全一致，搜寻的时候，只有那枚被踩碎的手机，那个方向，正正是被轰炸的方位，没有一个人生还，连尸体都烧焦难辨。

整整二十多具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面目。

搜寻期间贺聿生没有上前。

凯拉地面扫荡只找到那枚手机时，心中一跳，地上的焦尸太多连衣服都烧得不剩，他以最短速度判断出几具体型相近的，足有5个。

汇报消息间，贺聿生始终面无表情，他隐藏得太好，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无事发生，直到刚才突然的爆发。

凯拉很清楚，老大为什么不敢上前去看，因为怕，怕真的是那小豆丁，等到消息反馈的时候，贺聿生只是沉默几秒，微摇脑袋说继续找。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那小豆丁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毕竟贺聿生那么聪明，实战经验丰富，对于火力范围的把控可以说了如指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老大在自欺欺人罢了。

凯拉见他肩膀垮了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沙吹在他面罩上，此刻的贺聿生是狼狈的，没有哪一刻，他能如此厌烦打仗，多好笑。如果再早一点，今天没有开什么狗屁会议，事情不会出得突然，明明他胜券在握，明明所有的方向都在他可控范围，一切都有条不紊继续走着，怎么忽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