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

男人冷笑：“真的不跟我走吗？”

绘子还是摇头。

时间估摸差不多了，贺聿生视线从女孩身上收回。

“真缺女人，我给你送一堆。”他扬着下巴，语气轻挑，“别上赶着丢人。”

话说完，天空传来巨大震鸣，外面蹲守的人急忙跑进汇报，“外面….外面有轰炸机。”

闻言众人愣了瞬，喀斯率先走到破窗外看，果然，低空盘旋着两架不知型号的轰炸机，他收回脑袋，忙看向泽维尔：“真是轰炸机，一直在附近徘徊。”

这种情况下，要说是巧合也说不过去了，泽维尔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语气焦躁：“你要是敢炸，人可就一个活不了。”

贺聿生无所谓摊手，“那我没办法，要不放人，要不就一起死。”

他轻晃了脑袋：“看来今天这平平无奇的破楼站，是要成埋尸处了。”

又是这样的处理方法，绘子真觉得疲倦，虽然她早有所料，但听他云淡风轻说出口还是不可思议，命是可以这样草率决定的吗？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她不知道他还能在意什么。

泽维尔面色扭曲，从破楼窗外看去，他清晰见到低空飞行的战机型号，越看越觉眼熟，他想的没错。

“你什么时候跟那群美军勾搭上的。”

“什么叫勾搭，这话说的多难听”贺聿生摆摆手，嗤声：“有利互助，你干的也不比我干净到哪里去。”

然贺聿生给他准备的惊喜远不止这些，他转了转脖子，像说够废话，浑身倦意。

泽维尔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最后停在身前对峙，男人扯了扯他衣领，一旁喀斯举枪瞄准他脑袋，贺聿生却丝毫不顾，继续动作。混乱的领口理整齐，他手搭在泽维尔的肩膀，好兄弟似的将人带到楼道口，下巴指了指外面。

男人顺着他示意看去，短短几分钟禀告的功夫，空地处的武装不知什么时候被血洗，地面红通通血流成河，原本停在半空的三架阿帕奇也换了位置，一字排开，炮口皆瞄准方位，朝向最佳射击角度。

“看清了吗？”贺聿生拍他肩膀，“放不放人现在是我说了算。”

他嘘声“哦”了句，“忘了个重要事情，这附近1公里开外的地方，三天前就已经是个雷区，进来的路也埋完炸弹了，你说说，现在谁能走出去？”

泽维尔骤然变脸，听他话里的意思，路面是走不通，只有飞过这片区域才能安全，他眯眼看地面唯一一架未起飞的直升机，机舱前玻璃被穿透个孔洞，鲜血飞溅，机长已经身亡。

他没想到，贺聿生速度能快到这种程度，在所有人没预料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血洗了院子。

不过有准备的同样不只有他，泽维尔一把甩开他，抬手示意的动作落下，贺聿生胸口、眉心处定了几个红点。

“我也想好好谈，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你闹的太过了Samael。”泽维尔倒退往后走，退回沙发边，一手抓起绘子，在她肩膀处摁下最后一个启动按钮。

“你他妈别发疯。”镇静退去，贺聿生失了分寸朝前走。

他的动作结束，绘子身上的炸弹履带开始闪爆红光，上面的时间流速快到叫人呼吸骤停。

绘子额间浮出汗，连声音都颤抖着，说不害怕是假的，她身上绑了那么多炸弹，爆炸了不知道死得多难看，越想她越不可克制落泪哽咽。

刚才还嚣张至极的男人顿了身子，脚步不再上前，感受到胸腔内的心脏在加速跳动，他折身，满眼怒意看向泽维尔：“要这么玩是吗？”

情绪轮回转换，这次是泽维尔笑他：“我知道你不要命，但她的命不知道你要不要？”他边说边推绘子肩膀。

“你放心，在我们死之前，这个美人会先下去探探路的。”

泽维尔笑得恶劣，不管外面有没有人埋伏，有多少杆枪指着，他扯过绘子的手直走向后门的空地，一出去数个红点摁在他脑门上，他折身，朝里面人大声喊：“既然这附近都是炸弹，那就让这位美人来替我们试试。”

贺聿生跟到门外却不敢轻举妄动，让他停下脚步的不是脑袋上喀斯抵住的枪，而是泽维尔手里那一把。

生平第一次，他为人制肘。

绘子被推到空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她红着眼看向十几米开外的男人，忍不住哽咽。

“走两步？”泽维尔催促。

“你他妈别太过分。”贺聿生冷冷看向他，他刚抬脚，泽维尔的枪口对准女孩，拉动枪栓，明晃警告。

“我也不想这么玩，是你先撕破脸的。”

半空的直升机上，段九从驾驶舱的中控台上探视着地面情况，手里的发弹摁钮紧握，他始终没得到指令，老大无疑是想要保全那个女孩，他摁着通讯频道下达瞄准指令。

“所有的炮火点标记，狙击手预备。”

通讯中陆续传来回应。

“1区收到。”

“已标记目标，是否下达击毙指令。”

段九看向屏幕中的镜像，摁下耳麦回：“无指令，直升机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