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一切发生之前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狭小封闭的空间，沉闷污浊的空气，令人透不过气的束缚。

未知生物的凄厉叫声，死一般的寂静，极力压抑着贪婪的窃窃私语，一下比一下更狂热的叫价声。

枪声。

开箱检查的声音，由远及近。

像在一个世纪之后，又像在下一秒之后。

箱子被打开了。

……

水歆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掖紧。

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响了大概五分钟，迷你小鸟咕咕个不停。

真是稀奇事，三个人全都迟到。正这么想着，脸上的被子就被拉了下去。光线猛地涌进视野，水歆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眼前深邃俊美的脸庞抓走了全部的注意。

因为是俯视的角度，黑色的长发垂在了肩上，眸色冷淡，带点不满。

高岭之花，冰山雪莲。

“……我没有要赖床。”小声辩解，“我在思考。”

面前的人弯腰倾身向她，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来，微凉的指尖捏住她的耳垂。

不出两秒，耳钉形状的翻译器就被端端正正地戴好了。

“不要找借口。”卓昳从俯身的姿态重新站直，说了今天进温室后的第一句话。

“……哦。”水歆慢吞吞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抬起手，在他刚刚捏过的位置又摸了摸。

残留的触感太过鲜明，让她耳尖都开始发烫。

她不由得岔开了话题：“所以今天为什么来得这么晚？祝允梅和苏清辉呢？”

卓昳无意隐瞒：“卓颜今天回来述职。”

“……这样啊。”

话题于是到此终止了。

氛围沉闷而凝重，和往日里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并无差别。

……

卓昳在餐桌前坐下，等她洗漱完毕。

窄长的餐桌贴着墙放置，椅子正对着墙面。

是落地的玻璃墙，对面就是祝允梅的办公室。祝允梅的办公桌、书架、待客用的茶几、小沙发，从里面望出去一览无余。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外面的房间里，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餐桌紧贴着墙面，与这张餐桌平行放着。卓昳时不时能看到祝允梅坐在那里，隔着一面玻璃与水歆面对面共进晚餐。

扭曲的爱好，他不能理解。

“卓昳老师，我们今天要学什么？”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和听不出情绪的问询。

“今天暂停通用语的学习。”卓昳起身，视线在她身上停驻，“听说苏清辉偷偷带你去外面了。”

面前的人把头垂得更低，只留给他一个小小的发旋，两只手抓在一起，不说话。

“说过很多次了吧，外面的大气压和你以前生存的环境完全不一样，像那样贸然离开温室的保护是很危险的。”

头点了点，还是不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