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

那王阿姨依旧在诉说她的遭遇，沧羽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回家去了。

看沧羽已经离开，王阿姨变了脸色，低声咒骂。

“落井下石，和他那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母亲并不回家，沧羽还是照常热了热中午的剩饭，随意将晚饭对付了过去。他走到书桌前，埋头做起了习题册 。台灯熄灭，沧羽倒在柔软的天蓝色大床之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良久之后，暮色升起，沧羽揉揉眼眶 ，偏头望向窗外，一片旖旎暗淡之色。脑海中竟缓缓浮现出了那张清丽的面容，他有些烦躁，坐起身来，胡乱抓了抓头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片刻。

沧羽拿起手机，屏幕才刚刚亮起，便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二十条未读信息，备注为：妈。

他的动作有一瞬间凝滞，好像有海水密密麻麻地灌入了心脏，教他喘不过气来。

他只回了一句：刚刚睡着了。

若是不回，又是一番轰炸。

没过几秒，电话便立刻打了过来。

“顾沧羽！你为什么不回消息！你今天功课做完了吗！啊？就你这个样子，你怎么考北大！也对，你和你那个不争气的爸一样，都指望不上。一样的窝囊！”电话那头的女人听起来怒气十足。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给我丢多大的脸，人家王姨都和我说了，你一点礼貌也不讲，人家和你说话你都不理人家，就你这个死样子，你到时候你怎么在社会上和别人交往，啊！”她继续输出着怨气。

“我累死累活赚钱是为了谁？不是为了把你供出来？你倒好，这次期末就考了年级第十，你这成绩怎么去北大！我盯着你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

沧羽攥紧了手中的手机，盯着书桌前已然批改过的习题册，上面无数鲜红的对勾，在昏黄的台灯下，显得讽刺无比。

沧羽一言不发。

听到手机对面没有传来任何回应，顾温婉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妈妈只是希望你不要步妈妈的后尘，你懂吗？别再像我一样。。。”

“嗯”沧羽的回复很微弱，几不可闻。

他的脑海浮现了母亲瘦弱的背影，自从父母离婚后，是母亲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家。想到过去母亲的种种不易，他的心又一次软了。

“我知道了。挂了。”他先服了软。

“。。。”对面没有声音。

良久，电话中传来母亲平静的声音。

“早点睡吧。”

电话被挂断。

他坠入床铺，心烦意乱，闭上了眼睛。却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反反复复间，终于渐渐失去了意识，进入了梦乡。

梦中，一张清雅秀气的脸若隐若现，纤瘦的身影穿着一件洁白的长裙，似乎是个少女，

好熟悉，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是谁

他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怎的都无法开口。

少女缓缓靠近，近到沧羽甚至能看到少女的面颊白皙之中透着淡淡的粉，在月光的渗透下显现出细细的绒毛。

原来她是有血色的啊，沧羽如是想。

少年迎了上去，修长的手撑住少女纤细的后颈，触手温润，冰凉如玉。抬首贴上了少女殷红的唇，少女秀气的鼻子碰到了他的脸颊，少年苍白的脸立刻红透。他将脸埋进少女的肩颈，却不经意瞥到少女玉白的耳垂也同样通红一片。

他几乎想立刻道歉，他怎么能强吻陌生女孩呢？

但他无法说出一个字。

唇上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残留，他的心中却涌动着莫名的情愫。

“再来一次。”他鬼使神差般地说出了这句话。

少年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去，摩挲着少女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