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兵沉默良久，最后只是叹了气：“也不用丧气，又不是天生就哑，说不定后面能好，不会说话也不碍事，会活就成。”

张老兵把他们叫走时，两双睛恋恋不舍。

得知自己变成了哑，又特别疼，荒喜低着，不开了，泪珠滴答滴答往下滴。

*

张天赐只听到一声尖叫，转过，就看到荒喜咕噜噜地从田埂下去。

荒喜怕得不敢去看李麻，心里祈求快走。

荒喜第二天在张家的炕上醒过来，上缠了一块布，张老兵和三个孙站在炕前瞧她，张老兵问完话，她想回答，嘴里发的却是咿咿呀呀的声音。

张求粮和张来福昨晚没好好看，现在天亮瞧得清楚，站炕前好奇地盯着荒喜。

不情不愿地走来，李麻又累又饿，看这倔脾气，脾气也上来了，扬起藤条又打两下：“要不是要等着你翻田粮，打死你。”

张老兵再三确认，还找了村里的土大夫过来看，大夫说撞到脑袋，不会说话了。

今天本来就受了刺激，被李麻一打，突然就发了狂，抬起踢，一脚把荒喜踹下河。

这会儿已经是上工时间，张老兵代荒喜在家里歇着，叫上张求粮和张来福一去地里活。

他这乌鸦嘴，只吓唬她瘸，没说让她变哑啊，怎么就突然不会说话了。

“没定呢。”张老兵他，“赶把拉走，看看禾苗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明早过来把这些禾苗扒直。”

荒喜听着叫声就难受，看到越来越近，怕得瑟瑟发抖，期盼着别打她。

禾苗被糟蹋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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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赐和荒喜比较熟，他就让张天赐留下来照看荒喜，嘴里不兴地念叨：“本来以为买了个丫来就能活，得，还得伺候一段时间。”

张天赐看见荒喜低着，圈红红的，像个被抛弃的孩，他的心刺了一下，愧疚地抓着发，在屋里晃来晃去，不自在：“你怎么就变成哑了？”

说到李麻就一肚火气，没心思去看荒喜了，用力把扯到田埂的小路上。

李麻看得全发抖，这么好的禾苗，也不知能长多少粮，能吃几顿饭。

他踩田里，狠下心真打了几下，老实了，被他拉来，哞哞哞地叫。

李麻很快就从她边经过，诧异：“这女娃儿是？……叔，这就是你给求粮买的童养媳？长得好看。”

等张老兵听到动静回过时，只听到张天赐的声音从底下传来：“爷爷，你别下来。”

想到河里都是石，又湍急，他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下去。

李麻看神了，暗暗惊讶张老兵居然能买到这么标致的女娃儿，他在山沟里没见过长这么白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