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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菱坚持要在白天给他上药,说因为夜晚烛火昏暗,难免看不太清。可陆大坚分明觉得,她就是在害羞。
她碰一下他的伤口,他在昏睡中也抽噎一声,挣扎着醒来。在他还对身边的境况未能明晰的时候,目光迷茫地扫过四周,眼角那一点红,的确让丐叔也明白了林菱为什么会心软。
但心软的人不肯承认,也不肯流露,她收回手把被子给严世蕃盖好,一副毫无牵挂的样子从床边站起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若无其事地喝。
“难受……”严世蕃这声明显拖长的呻吟很及时,他病体孱弱,为了让这一叫足以让她听见而很费力地大声些,这种努力在他的颤抖中全然藏不住。
他甚至挣扎着想起来,陆大坚看见他才包好的指尖又开始渗血,不禁呵斥他一声:“乱动什么!”
严世蕃没料到他这突然又声高的一响,身子轻轻一抖,蔫耷耷地不动了。
讨厌男人……就像嘉靖和张居正一样,总是突然吼他。
于是林菱一回头,就看到严世蕃低着头,苍白的脸蛋上一双尤其大的眼睛含情带露地垂着,唇也微微拱起。那对本就有些愁苦的眉尾端一低,他看起来惹人怜爱得不可方物。
严世蕃见她走过来也不抬眼看她,维持着这样委屈可怜的样子,等着她服输。可林菱开口说:“知道你难受,所以今天师兄特意留出一日空闲来照顾你。”
陆大坚双手抱臂冷哼一声,严世蕃立刻又往被子里蜷了蜷,抽动着鼻子道:“不要…他粗鲁。”
丐叔瞪他,林菱也皱眉。严世蕃见势不好,急急扯住她袖口,被遗忘的指尖伤又狠辣作痛,严世蕃又一次体会到十指连心,原来疼到这个地步也会眼前发黑心口乱跳。
“别让我和男人单独…在一起……”他失焦的真眼仁茫然,一双异瞳就更加失谐空洞。林菱竟然觉得他的神情凄苦得吓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小心地把他手放回被面上,抬手一下下轻轻摸他的肩头,那毕竟是少有的不曾被重伤的地方。
严世蕃抽抽搭搭地往她怀里鬼鬼祟祟地蹭,果然听她说:“那好吧。”他终于快要蹭进她臂弯,林菱却无比轻松地把他重新按着躺在床上,淡淡道,“还有件事。既然现在我们不得不收留你,你也该有些礼节。”
严世蕃不解其意地盯着她。
“我不嫌弃你。你也跟着叫他师兄吧。”
严世蕃别过头,往被子里缩。林菱见状就作势要走,她没打算真走,又怕严世蕃为了扯她又碰到伤口,于是状若无意地摁住他的手腕,让他不能任意举动。
“我叫……”严世蕃又是那副委屈样子,半晌后别别扭扭地出声,那点声音谁也没听清。
“什么?”丐叔瞥了一下他,故意大声道,“听不清!”
严世蕃暗自忍耐,牙在唇瓣都抵出了齿痕:“……嗯、哼……”
韵律声调倒是在喊师兄,吐字含糊得像嘴里塞着黏糖。
陆大坚摇了摇头,状似十分无奈:“那算了。从今日起,就由我照顾你,直到你的嘴治好。”
林菱与他极为默契,四目相对转头便要走,哪里由得严世蕃不急。他赌气一样不耐烦地出声:“我叫,我叫!不就是叫你师兄!”他顿在那里,深深吸一口气,别过头也不看陆大坚,“师兄……”
丐叔高声答应他,果然又见严世蕃愤恨地咬着嘴。林菱让他出去,于是严世蕃在她坐下时就开始难过。
“你根本就没想走。”他的结论不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