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被咬过一次之后就会长记性，远离那个让它疼痛的东西。

可痛苦也会成瘾。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当时我没有离开蒋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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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照常七点起床，和室友们一起下楼去吃早餐。

在食堂一楼窗口领了大馄饨的牌子，我们坐在位置上等阿姨做好了喊人。

前一天晚上多梦，我没睡好。睡眼惺忪的，我揉着眼睛发着呆。

“哎呦，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室长不客气地取笑我，“这就想他啦？”

“没，我困～”

姚岚将一根大油条对半掰开，蘸着豆浆塞进嘴里，“你家蒋大神几点的飞机啊？”

“7点40。”

“啊，”对床笑着说，“那你现在去跟他私奔还来得及。”

“屁嘞，我才不去。”

她们太八卦了，被三双眼睛盯着，我不好意思拿出手机。

等吃完饭走到教学楼时，我在教室第一排坐下，看到了他半小时登机前发来的消息。

是在跟我说早安。

我回了一句早安，心里内疚极了。

我并不知道蒋黎其实并没走。

他一直跟着我们。

他并不相信我讲给他的真实。

他只相信他眼睛看到的。

我那天课并不多。

早上四门专业课连着上完后，我已经彻底昏头昏脑。

食堂人挤人的，我看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全无胃口，直接去了校电视台。

这周我们组要做一期很重要的节目，而我之前为了陪蒋黎，请了好几次假，这个下午没有课，刚好补上。

本来想点外卖的，师父李想说不健康，要带我们去校门口的小饭馆吃。

十月的天气就是很奇怪，时不时有一阵阵像仙侠剧里的妖风吹来。

刚一走出主楼，就是一阵大风，头发都扑到了我的脸上。

主楼门口的台阶上，我喊住李想。“师父，等我一下！”

“没事，不着急。”

他站在我身前帮我挡住风，我放下书包，拉开最外面的口袋，翻找出一根皮筋。

“有人在拍你。”

李想突然告诉我。

“谁？”我头发正扎到一半，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他指着一侧的小树林。

？

我侧过头，并没有看到人。

“……是在拍主楼的风景吧，”我没太在意，把马尾绑紧，“好啦好啦，我们去吃饭吧师父！我都饿死了。”我推搡着他。

“嗯。”他顺着我往前走着，眼睛却还在往那边看。

也许同性对危险同性的察觉是最准确的吧。

可我当时沉浸在爱情的幻梦里，我并没有警惕。

今天降温了，又是周五，小饭馆里挤满了来开荤的本校学生。

老式空调吹来的热风燥热，玻璃窗上布满了水蒸气。

师父照例是让我先点，我翻看着菜单的两面，“唔，我想吃牛腩煲。”

“好，”他握着铅笔在点菜本上打了勾，加了几样素菜后还给服务生，“一会儿可心、阿亮来了再加。”

“好呀。”

师弟师妹的教学楼离主楼远，我们足足喝了半壶的大麦茶，他们才姗姗来迟。

我让出个位置让他们坐下。

师妹边脱外套边骂拖堂的专业课老师，“光听他吹牛逼了，这死老头，下次再也不坐第一排了，口水全喷我脸上！哎谢谢师父！”

她接过李想倒的茶水，抬头猛地灌了一口。

“难怪你今天脸上这么臭，”师弟欠欠的笑，“原来都是口水啊哈哈！”

挨了师妹当头一锤。

“别拌嘴啦，来，多吃点补补！”我夹了两块最大的牛蹄筋到师妹碗里。

“师姐你怎么不给我夹？呜呜呜。”师弟不满地埋怨。

“谁让你先欺负人的，自己夹！”

“哼，师姐你重女轻男。”

他装小狗样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的，把我们都逗笑了。

李想招手，让服务生又加了两个热菜。

师徒四个说说笑笑地把一餐饭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