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他的画里学到的，画里我们四人排排坐，我俩挨得最近，他窝在我怀里，长了一株芽，而一旁的顾珩则长了副獠牙尖耳的恐怖模样。

我说谎了，我梦到自己被所有人抛下，孤零零走在一片白茫茫大地，无边无际，永陷痛苦，但我通通没告诉他。

“你还笑，”我掐他，“你过什么噩梦呢？”

我问顾珩吃不吃醋，他看我一，才不理我。被人一瞪我嘿嘿直笑。

半梦半醒之际，我到有一双手轻抚在我的背脊，一下一下，很快我梦乡，再无噩梦。

“什么噩梦了？”

“别盯着我看，看书。”顾珩说。

沉寂下去，没人再开说话。

“又骗人。”

分明耳朵都红了。

他闷闷笑。

我们二人走得愈发近，明人都瞧得来，无一人往那想，父亲更是大大支持我们友好相，唯独小垠，他最讨厌我见顾珩了，因为会冷落他，没人给他讲故事，他简直无聊得要发芽。

“哦。”

侧去看，他闭眸假寐，我说：“我梦到没有漂亮衣服穿，光着满大街跑，你还跟别人一起笑话我。”

不过偶尔，我亦要服，有事相求于他，比如电闪雷鸣时。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睡得着。”他平静。

也对，跟被八爪鱼缠住一样，我放开他，躺平在柔的床榻，打算睁着度过这夜，突然他找我说话。

如今他的英文畅自如，自是用不着我教，反倒起我的学习来，我合上书，凑近：“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今颜如玉就摆在我面前，我何必还要再看这破书呢？”

我躺在被窝，见忙碌着给我冲袋捂脚的顾珩，心想你现在不肯承认没关系，总有一天会乖乖认下。

他总归说不过我，羞愤离场。

他扒开我的手，碰到的一瞬多么温，他说：“我忘了。”

我知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我轻笑，“好阿珩，别生气了，我亲你一赔罪还不行吗。”

学校生活愈发无趣，为什么要上这该死的学，我只想飞奔回家，跟顾珩待在一起也好，给小垠讲故事也罢，总好过孤零零在学校。

我轻车熟路钻他的被窝，贴他炙，颅埋在其怀抱，他被我醒，也不惊奇，过去我常用噩梦来搪他。

小垠伸手跟我拉钩。

我不忍心欺骗乖狗狗，连着好几天都给他讲故事，两人困倦得倒就睡。

他比划半天，意思他总是一个人待着，小草就长来陪伴他，表情可怜的，我抱住他直呼小可怜，并向他保证会多挤时间陪他。

他“啪”地合上报纸：“胡闹！”

我嘿笑着不说话，窗外雷鸣可怖，似乎真有神仙在置背信弃义之人，我吓得埋得更，我问他：“你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