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是退开一步，凉着声音，“脱罢。”

指尖轻敲茶几，宿忽问，“这两年，你常来寒门巷？”

她以往在床榻上多有撩拨苏如故，便是想看他慌神无措，可除却起初约他的那两三次，竟再不曾见过他情难自禁的模样。

而去年，宿在江湖里风雪月，还拐了个剑客回京。

“不常。”抬眸看着她，苏如故角微抿，好半晌才收敛了目光，答得仔细，“去年女郎与我尚有联系，今年初来了次，清明后来了次，再便是这回。”

温白净的指尖低解盘扣，灵巧熟稔的三两下便褪了长袍，将它捋好搁在一旁，再慢条斯理的去解里衫系带。哪怕着再羞于见人的事儿，他也是这般不急不缓，面从容的作态，好似全无羞耻心般的听无不应。

病重了两年也没逝世，可见其韧。

前些年两人认识后断断续续也约了十来次，宿手阔绰，可他这副清风霁月的模样却半儿不改，素衣薄裳、小冠竹簪，袖破了都是他自个儿好的，比之裁铺都不差些，让宿难免不解。而后知晓他母亲病重，这才明了。

“我记得……”宿略有些玩味的停顿一霎，笑看着他，角弧度扬起的戏谑，“贞妃便是江南苏家人？你还该唤她一声姑母才是。”

是啊，他的底细早在前年便被宿查得透彻，寻不半儿错漏。并非净净，而是……与苏家现任家主有些过节。老一辈的事儿早已过去了二、三十年，牵连到苏如故上也只得归咎于前辈造过孽，投生到这儿遭罪来了。

既宿开了，苏如故自然无有不应的。

且不说心底作何情绪，至少宿在他面上是甚也看不的。浑的痕迹着实是太过难堪了，他垂眸

“女郎说笑。苏家莫说嫡系，便是旁支也与我无甚牵连了。”闻言后，苏如故应对自如的这么说着，眉低敛，恭谨守礼的模样挑不半分差错来，语气也是清淡，不卑不亢的很，“该知的您两年前清楚，如今亦无有变更过。”

“……家母年初便大好了。”苏如故显然也清楚她的意思，可开后却又顿住，再解释，“家中弟妹年幼，开销甚大。”

宿说，“算了，今儿不了。”

苏如故不甚在意的牵了牵角，“老宅扩建，苏家来信让我寄银过去。”

不过恍神少顷，苏如故已是无寸缕了。

“……哦。”聊起去年，宿竟罕见的有些尴尬。咳了一声后，她，“留给你的一千两银呢？怎么着也够你使到今年了啊。”

宿看他半晌，继而不不慢的起了，用指尖儿去撩他鬓角发丝，往他颈侧的红痕上探。在衣襟遮掩下看不清楚，她便去扯开了衣裳，再去探方才察觉——

说是笔，实乃嫖资。

他微愣，转瞬间又回过神来，敛眸，“别女郎可还要看？”

被相甚好的郎君伺候，宿便默不作声的由着他讨好自个儿，拿着糕一块块的喂他。待到余下小半的桂糕也没了，宿懒懒散散递给他一盏茶，“你所得的笔呢？都寄回江南老家去了？”

苏如故温顺俯将她指尖的桂糕小、小的吃尽了，再停顿霎那，低首住，细细将末屑都净，方才吐那沾了的指。

“啧。”宿眸轻眯，带了几分戾气的问，“苏如故，你他娘缺银不晓得来找我？！”

那是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