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阿雅脸上浮起尴尬,下午那个姐姐打量自己身体时,眼睛带了点小小的可怜嫌弃,阿雅完全看得出来——是觉得她干瘪又没风情的。
这位叔叔漂亮女朋友那么多,压根轮不上她。
而且······她还算他侄女呢,要说生心思,自己未免也把他想得太过龌龊。
想着,抱住手臂护住前胸的细指松了松。
阿雅反思,借住席叔叔家以来,他待她那样好,给了庇护,给了安足,对她各方面润物无声,对爹地也极尽宽怀。
就因为下午那个误会,自己就要自觉自动地,带着有色滤镜看待他么?
这样,把自己轻贱成了什么,也把他想成什么了?
而人家席叔叔坦然当她是借住的侄女,对她关怀也分寸十足,她做什么要摆出一副天崩地塌的样子······
疑神疑鬼,实在不该。
五感被意识缓慢归拢回位,身体拾回自主权,阿雅垂下脑袋,平缓呼吸,配合他,扭动足踝。
裙摆随着细微动作滑下一些,露出小腿上一片惊悚的红紫。
“行了,关节没受伤。哭什么,不耽误你后天体育测试。”
他皱着眉,放下阿雅的小脚起身,摁了内线。
阿雅又窘窘了,自己哭成那样实在可疑,刚才在泳池那下蹭破的这片伤还没处理,他也是真的没往那处想,才以为她受伤了怕耽误联考分数才哭······
她真是胡思乱想得过分。
阿嫂很快拿了药膏上来,他随意一指,叫阿嫂处理。
裙摆撩在少女一截小腿上,阿嫂看得心惊,本就肤薄,被蹭破看起来就格外狰狞。
他拾起阿雅掉在地上的书,长臂一展,直接归位到快接近天花板的位置,转过身看阿嫂给她涂药,开口又训。
“这么个大人了,哭什么哭,子琳挨枪都没哭,一点破皮也值当你哭成这样?娇气。”
阿嫂望她眼圈是有点红红,不免替她说话,“席先生,不兴拿大小姐那样的标准来要求我们阿雅小姐了啦!你对大小姐那是糙养,我们阿雅小姐是被精养长大的,不一样!况且,我们才不是娇气呢,女孩子天生爱美,万一留疤,以后都不好穿短裙子了。后天要体育测试不是?要穿短裤跑步的,腿上带伤,一校女孩子面前多不好看呀······”
倒把他说得挑了挑眉头,勾了唇角,笑着,“行,阿嫂你养女孩心得自有一套,我是不懂养了。你手上可得经心,不然回头因着给我做童工留了疤,我还得赔好多长裙子钱给她。”
他摸出根烟拿在手里,倾身去拿打火机,走出门又回身,眸子看向那个微微垂着的小脑袋。
“逞什么强?够不到不会放着?弄自己一身伤还光哭不说,再有下次,我涨你爸爸医药费了。”
明明在关心的话,偏偏他说得好严厉,阿雅扬起白净净的小脸蛋,看向他,温吞吞地点头,乖乖的样子。
“席叔叔,我知道错了。”
他将烟叼在唇边,抵住了牙根一点痒,撩开打火机,点燃。
转身出门时,眸底哪还有面对纯真女孩的坦荡斯文?
他是拿出了十足的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