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临行之前代过，这一路倒也相安无事。不知徒步行了多少日夜，终是到达了边境。

“规矩都知，日行五十里，不能多走，也不能少走。其间不准睡床，遇雨不准打伞，记好…别的也不必多说了，走吧。”

那力不曾收着，藏海单薄的脊背上顿时渗一长长的血痕，衣霎时染了血。他忍着痛，咬牙正起，便听闻一阵蹄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士兵们似是刚刚打了胜仗，喜不自禁，簇拥着中间的将领而来，“将军真是英武，这一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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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之行？平津侯的二儿。

“藏海？”

“是。”他应着。

他知自己容颜过盛，便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全把长发束上去，将墨发留了几缕垂在鬓侧，用以遮住绝艳的脸庞。日间活时也尽量避免抬，大多时候只埋苦，每晚到河边清洗完后，又故意重新在脸上抹了灰土。日复一日，倒也无事。

众将士渐渐走远，谁也不曾注意到衣衫褴褛，跪在地上卑微如尘土的劳工们。

羞耻，将玉簪从中取。果真是非同一般的致，但他未有一丝不舍，推开窗，随手将玉簪扔窗外的湖之中。

解差将一行人给了边境修长城的劳工，完成差事便离去了。

众人起继续活，领班看到藏海缓慢的动作，踢了他一脚，又狠狠了一鞭，不耐烦：“磨蹭什么？快！”

原来是刚打完仗回营的将士们，侧领班和劳工们忙跪下行礼。这声音异常熟悉，藏海拖着脚腕上沉重的镣铐，亦翻跪下，余光去看时，怔在原地，是他？

这日，因着昨夜的寒雨，他有些不适，在拉土石时不慎跌倒，当即被领班甩了一鞭：“起来！别偷懒。”

藏海心中复杂一片，他如今是威风凛凛的将军，自己则是被贬的低等劳工。上天真是公平，自己这恶人，活该受此惩罚吧？

平津侯灭他满门，他为复仇，让平津侯家破人亡，其间用尽各手段，亦利用了前这个人。

藏海以罪臣之，贬来边境服役五年，自是没有什么好日过。只能穿着破旧的衣衫，住在透风的帐篷里，日日累到疲力尽。

解差抬，确认无误后，示意后之人拿了专属犯的衣和刑，嘱他换上。

藏海将袖卷起，抬起手腕，合着重新上镣铐。漆黑重的铁环映在苍白细瘦的手腕间，对比鲜明。

“将军说有赏…那我们有吗？好想多喝一碗粥。”

他中毫无波澜，比湖更显平静。良久，他起清洗了，穿好衣，随意束了发，又将枕下的木簪收好，胡收拾了行李，便不再留恋地离去。

“赏，通通有赏！”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有？”旁边一人嘲笑。“就凭我们？才不，不克扣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