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被撞得面目全非，扭曲着从一块长方形团成了诡异的正方形。车内安全气虽然尽职尽责地弹来了，却没能保护驾驶人的安全。

……

可他的温柔似乎并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

如果他们不在乎钱的话，那时间呢？

怪顺从而胆小的母亲。如果她不答应，这场意外就算发生也不会降临到她上；如果她握稳方向盘，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会给浪猫狗准备，虽然那粮不贵，也是自来，盛放的也只是廉价的不锈钢小碗。

他不会在意你人前粘他，人后翻脸的派，该怎样对你还是怎样对你。

他会对家中的叔叔阿姨礼貌相待，哪怕他们是收了钱，专门为他服务，为他工作……

怪李泽言。如果他不那么优秀，如果他们不老谈他，如果……

那只安全气也像是个笑话，跟个碍，却不能切除的瘤似的。

你竟然有欣赏他了。

如果你好好坐在后座上。

因为你父亲和李泽言父亲是合作伙伴关系，两个人都很忙，加上一需要成年人瞻远瞩的事情，大人便商量着让自家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孩一起玩，个伴。

于是你住到了李泽言家。

但残忍的事实是：这一切后果，不怪别人，只怪你自己。

怪那名酒后开上速的司机。如果他不喝酒，这场意外不会发生。

你被吓成了木人，连滴泪都没能来，直到了医院，恐惧才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像一波足以摧毁世界的海浪，哗啦——

你有不讨厌他了。

让人无法拒绝。

他本人的形象跟你想象中的相差甚远——婴儿的小脸得能掐来，睛又大又亮，贴的小西装穿在上，可得像动漫里的娃娃。

顺风顺的人生截止到七岁。

那温柔细长，像季携着香的微风，既不刻意，也不猛烈，轻飘飘的，撩过鼻尖。

那之后你开始疯狂喜上甜，开始要，对外爸爸的称呼从‘我爸’变成了‘我父亲’。

他会制止年级的同学欺负弱小，教育欺负人的同学不该恃凌弱，教导被欺负的同学怎样将拒绝说。

如果你不那么别扭。

尸扭曲得像个笑话。

怪忙着应酬的父亲。如果他一起来了，你本不会缠着妈妈开车载你。

——寄人篱下。

所以你很快不满足于此。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这次车祸似乎可以怪在很多人的上。

如果…你是男孩。

最要命的是，他还很温柔。

如果你不要求她开车。

如果。如果……

因为驾驶人用护住了副驾上，没系安全带的女儿。

人在犯了错之后总是会习惯地找理由。

被抱来回看到的景象，好似是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

李泽言的确很优秀，这是客观事实。

可随着接时间的变长，你发现，你实在是很难讨厌起他来。

没有烈的烟伴舞，只有呼啸而过的车、警笛、和嘈杂的人声。

你开始缠着两个大人要他们陪你去玩。游乐场、海边、度假村……

该有的果和布丁不会少，偶尔的关心和指也从不要求你谢，就连你偷偷翻看他的笔记他都会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行中有善的人，心中定存。

不过他漂亮归漂亮，你还是很讨厌他。

也是在七岁的时候，你见到了李泽言。

直到那次意外。

后来你才慢慢察觉，最极致的大，是不愚蠢的温柔善良；是不作上观的维护正义；是目中有人的尊重……

听到被无情宣布的结局，你满脑都转着这四个字。也正因为这件事，你更讨厌李泽言了。

虽然爸爸忙得没有几次能一起去，但妈妈总是有求必应，推掉她所有的工作安排来陪你。

钱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