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为什么？”丽丝追问。

“你能嫁给我吗？”漂亮的男孩说了可笑的话，可他的表情如此虔诚，那双浅灰的睛边缘泛着蓝，内里是不容置喙的真诚，仿佛经受不起任何拒绝。

睛都暗淡下去：

森鸥外本人倒是觉得意料之内。

那只向着森鸥外伸的手被一旁的大人压下，成年人间的虚伪而动听。对方自然而然前半步向森鸥外表示关心与遗憾，同时也是用把贵的小少主与他分开。

但恰巧她那时还是小孩。也恰好她对他兴趣。带她来的父亲在内厅里和陌生的人商议着她不兴趣的事。黑发蓝的孩形容秀丽，她牵着一旁大人的手走过去，着迷的目光落在颓唐的男人上，她说：“你好。”

“我也不知。”

事后，那个貌寡言的孩偷偷跑过来又找上了他。坐在路边长椅上无可去的青年像一条可悲的落狗，可偏偏纹瑰丽的蝴蝶看中了这个落。

那时森鸥外只觉得屈辱。

“我会去找你。”她说。

她是如此肆无忌惮的借由丽丝刺痛着森鸥外。

孩童铅灰的眸温柔澄澈，他看着森鸥外，仿佛满怀怜惜。

森鸥外看着他，其实并没有觉得多么动容。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横滨吧。”

彼时战败，曾经意气风发的东大材生兼军医承担了一切罪孽，被家族抛弃，津野群站在角落里看着他被审判。直到曲终人散，那双紫红的死气沉沉，从光彩熠熠的宝石变成了无人问津的人造塑料，或许只有小孩才会兴趣，并捡起把玩。

“真的吗？”

他并没有听见声音，却莫名其妙的明了，他的半在对他说：

“我是森鸥外。”

伤人者反倒是先控诉了起来。

“我没有难过。”他结动了动，声音沙哑的厉害。

她永远追逐着那些脱离掌控的东西。恋人之间早就有了裂痕，但津野群并无修补的打算，被束缚在首领之位的森鸥外留在原地，看她的目光飘往远方。

曾经狂的意熄灭后留下空的灰烬。

关于孩童的天真言语，森鸥外自然不会当真，也懒得应付。这样有势力的孩，即使不喜，森鸥外本也该与他努力拉关系，可他猜自己应该是有累了，他的尊严被碾碎，骄傲也摇摇坠。

“请告诉我。”她固执的扯着他的衣袖，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

“你叫什么？”

“群，不要说这么让人难过的话。”

“那我下次还能在哪里遇见你？”

林太郎，我好悲伤。

“是因为现在两个人太了解了吗？”

事实上，就算是丽丝也知，群和林太郎之间的情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这孩看起来反倒像是要哭了一样。长长的睫乌密，蝶翼一样半掩了雾蒙蒙的，满都是森鸥外。

对他失望透的家族自然不可能再为他多费心力，但念在昔日旧情上，也不至于把他赶尽杀绝，在此基础上，能打发他的地方并不多。

森鸥外笑了一下，他认识这个孩，在政界相当有分量的津野家，母族是京都的商业贾，是家中独，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如果他的家族愿意手的话……他想平复心情抓前的孩作为机遇，可人心到底弱，苦涩溢满肺腑，也从撑起的笑容里漾了来。

一无所有的人才可怕，跌落谷底的反差能让人发疯，这家伙如果狗急墙缠上少主就不好了。

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远在港黑大楼的森鸥外停下了手中的笔，他和丽丝可以算是两个单独的个，如果森鸥外想的话，二人完全可以共享记忆与情，不过丽丝一直很在意人格的独立，从来不愿意让自己真的像个工似的异能力造，森鸥外也不勉她，可现在，内心汹涌而来的情明显不属于自己。

“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还是到新奇的吧。”

“或许我也没有那么了解，但是大概还是太多了。”

“你要去哪？”

“您该回去了。”年长者着他的发轻轻拍了拍，一个苍白恍惚的笑容来，黑的半长发被风得微动，“我也要走了。”

“没关系，那我女孩，然后嫁给你。”

曾作为男孩被教养的津野群自称对森鸥外一见钟情。

“抱歉，但是，丽丝酱，真要说起来的话，好像也是没有变的，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觉呢？”

“我也不知。”

“我是男人，小少爷，”医生愣了一下，失笑，明明在笑，眉里却藏着苦意。

一阵寒暄之后津野群被领着离开。可目光还时时望过来。

津野群天生有反复无常的特质，沉默内敛的漂亮孩内里乎意料的烈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