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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八月已经逐渐凉起来了,一连下了七八日的雨,热气散得差不多了,空气里潮湿又凉爽。
魏炽踏进春华堂的时候,柳姝午觉刚醒,灵姐儿六个月大,觉不如刚出生那会多了,她比柳姝醒得早,一醒过来就爱去作弄人,柳姝是被她闹醒的。魏炽刚进来就看见妹妹躺在继母怀里扯她的衣裳玩,任凭周围丫鬟怎么哄也不撒手。
柳姝本来半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灵姐儿逗着,谁知道衣裳被女儿扯了个大口,她含嗔似怒地点着这个小丫头额头怪着,一抬头就见继子进来了。
夏衫轻薄,尤其是柳姝才刚醒,不光是领口被灵姐儿扯得开,衣裳带子也松松垮垮系着,及腰的青丝垂落在肩膀上。她刚经历过生育,身上带着妇人的风韵。魏炽眼神落在她脖子下面大片雪白的皮肤上,喉结动了动。
柳姝对继子的眼神恍若未觉,看见他来就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招呼着魏炽:“炽儿,来。”
婢女识趣地让出了位子,魏炽就直接坐在了床边,他轻车熟路地伸过手把妹妹抱过去,灵姐儿看见熟悉的脸咯咯地笑,他低着头逗了她一会儿。
柳姝腾出手后拢了拢外衫,看着魏炽一脸关切:“不是说不用来了吗,外面还下着雨,没淋着吧?”
魏炽笑了:“雨下的不大,就几步路也淋不到。再说了,我也只是想来见见母亲。”
柳姝嗔他一眼:“说得轻巧,淋着了怎么办。”
魏炽被她这一眼看得心痒痒,口中解释说:“我回府之后换了衣袍才过来的,这会雨下得小了,一路打着伞,一点也没淋到。”
柳姝左瞧右瞧,果真没见他身上沾了雨星。
灵姐儿见没人理她又开始张牙舞爪地闹腾起来,柳姝当她是饿了要吃奶,叫奶娘把她带到暖阁喂奶去。
转头她看着魏炽明显瘦了点的下巴,有些心疼说:“既然来了,那晚膳就在春华堂一起用吧,我让厨房做几道你爱吃的。”
婢女极有眼色,应了声就出去传话了。
魏炽道:“都听母亲的。”
接着他笑着说了句:“说起来,您都好久没留我一起吃饭了。”
柳姝听见这话,心中一阵愧疚。自从怀了魏灵后她就免不得疏忽了魏炽。掐指算算,两人近一年没同桌吃饭了。魏侯常年不回府,即使是她有孕后也没露过几次面,自然也不会有空闲跟魏炽一起吃饭。
她十六岁嫁进魏家,那会魏炽只有八岁。身为侯府独子,又早早没了母亲。魏侯心疼他,千挑万选挑了柳姝做他继母。柳家虽然豪富但从门第上来说是高攀了魏家,更别说柳姝本就性子温柔,她对待魏炽是一等一的好。
魏侯常年驻京,侯府里只有她们两个主人。柳姝第一次养孩子,不自觉地溺爱着魏炽。怕他孤独,甚至在自己的春华堂给他留了厢房,一直到十四岁。
她怀灵姐儿怀的艰难,孕期口味复杂多变,怕碍事所以一年多不和魏炽同桌吃饭。因此哪怕孕期他几乎是日日往春华堂跑,给她揉腿读书,陪她散步,但总是没有同桌吃饭。
这时候魏炽这么一说,柳姝心里就软了下来,魏灵是她亲生的,但眼前的青年也是她从小养到现在的。她伸手抚了抚魏炽的头发。
魏炽笑了下,如她所愿撒娇一样把头埋在她胸前,柳姝是拍拍他的背,语气温柔:“是母亲错了。”
她身上很香,胸口还带着浅淡的奶味,魏炽贪婪地吸了一口,柳姝是第一次做母亲,灵姐儿出生后,她还试图自己喂养过女儿。最后因为一些原因只喂了一个月,但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来她回奶一直不太成功。止是止住了,但总有极少数的时候会溢出来点。她衣服换的勤,又都用香囊熏过,因此味道很淡,除了像魏炽这种五感天生敏锐的,一般都注意不到。
魏炽的胳膊虚虚环住她的腰,手小心翼翼地攀上了她的背,她生了孩子后身上总算长了点肉,但背依旧单薄,隔着素纱褂子,魏炽能摸到她的脊骨,他试探性用指尖轻轻抚摸,见柳姝若无所觉,手指胆大包天地摩挲着她的背。
柳姝拥抱着他,她做了母亲,抱习惯灵姐儿了,所以在抱魏炽时也像是抱孩子一样。偏偏魏炽不是什么孩童了,十年过去,十八岁的少年长得比她还高上许多,肩膀也变得宽厚,她心里滑过一丝异样。
魏炽很狡猾地抱住她的腰往上蹭着她的脖子,弄得柳姝痒得发笑。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制止他,但魏炽怎么可能撒手灵姐儿出生后柳姝一颗心都挂在女儿身上,眼里看不见他。每回来春华堂都能看到魏灵,难得两个人得以独处亲近,他才不会松开。
柳姝没办法任由他抱着,他年幼时候就喜欢这么撒娇,明明在春华堂给他留了厢房,偏偏就喜欢过来和她挤着。不仅如此,还爱抱着她睡。
长大后的两年里,魏炽有了点分寸,不会再上她的榻了。她有段时间还颇为不适应。
如今难得又亲密,她就由着他。
魏炽嘴巴蹭了蹭她的脖子,她啊地一声惊呼,接着反应过来了,就怪他爱作乱。她的午觉睡得久,外面又是雨天,所以天色很暗,屋子里点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