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凯西关于天赋与法实力关联的实验也可以找别人，他并没有善良到去承受这可怖的疼痛这模糊的血。

“我发现从我谈起法这个话题后，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我很抱歉。”

不知何时，灵珠脱离了挂饰，用冰冷腻的表面挲着格兰瑟的脸颊，像是在安他。

莹白的光恰如墙角的那丛晶兰，照亮了他手中制作完成的时钟。

“把这几本关于人结构的书看一下吧，五天后接着来。”

“为什么？是不习惯这里吗？如果…

“你的法太糟糕了，格兰瑟。”凯西抚平压皱的纸张，“但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滴答”，他亲手打磨好的指针被他无意识地安上。

“你还不睡吗？现在应该已经很晚了。”

但，这是他的惩罚。

这是属于他的惩罚。

安娜顺势重又躺在这张其实对她来说还算宽敞的床上，密织的绒附住了她在外的肌肤。

男人的影遮蔽了格兰瑟麻木的双。

他为什么会是兽？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平凡、庸碌、无作为，和大多数人一样。

外面安静的与细雨，她的嗓音似乎被低垂的夜幕笼上了朦胧的纱，像是不着痕迹的风。

几近断裂的指甲里嵌着和着血的污泥，恨，如疯涨的火焰。

“对不起…”他对着自己对着死去的安吉莉雅说。

但是…他并没有这个天赋。

法，其实就是对元素的知。

倘若治愈，他需要清楚每一破碎的神经每一断裂的白骨每一块损坏的肌，然后用繁杂的咒语去驱使圣光元素到它该去的地方它该的事。

尽全的理智唱咒语，分割的地方凝聚了金的圣光。

“怎么了，安娜，是我吵醒你了吗？”

一张白纸洋洋洒洒地落在格兰瑟的面前，翘起的边角被他的血浸染。

那时候的格兰瑟还相信着因果回，还相信着正义必然战胜邪恶的鬼话。

他为什么明明没有法天赋却又亲和光元素？

“不，你有。你刚刚坐在外面一动不动好长时间，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吗？”

安娜半倚在石上，格兰瑟站在，外面红白夹杂的光使他的影被无限地拉长。

“嗯。”她不好意思地吭声。

“你一直没睡吗？”他轻轻地压住安娜的肩膀。

我们慢慢来，平日的凯西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活像个称职的导师。

他看着红一一地游离、爬行，幽暗的烛光亮了最上面的几行字，那是红的血怎么也到不了的地方。

这是他应该承受的，安吉莉雅因他而死，罪恶的人就应该拥忍荆棘才能毫无愧疚地活下去。

“格兰瑟…”

细小的女声将他彻底从记忆的渊拉回，他赶忙放下手中的一切走过去。

天赋的法师能随心所地驱使元素，元素亦能知法师本人的愿望完成它该完成的使命。

“又失败了吗？”

凯西唱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咒语，分离的地方被修复了。没有伤痕，疼痛犹存。

“我没有。”格兰瑟坐在床沿上，看向她。

他原本打算再雕个小木人，在每天晚上九的时候提醒不听话的某人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