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听见自己说了什么，能看见自己了什么，但始终像个局外人。

“我怎么觉得……”谢林后，陈书生低低说了半句。

下一刻，屋里窒息的空气再次动，众人又羡又喜，都上前来贺。

“哟！恭喜刘兄榜上无名啊！”

刘书生：“你啥意思？！”

楼外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大红纸屑像雨般纷扬而落，程岩所在的雅间也是笑不止，房中已有三人的名字被唱到。

很想割掉自己程岩顿时神魂归位，好在唱名声再次响起，挽救了他的尴尬。

“这篇也没有……”

陈书生：“我这不提前恭贺刘兄中了经魁吗？说不定还是解元呢，哈哈哈……”

“觉得啥？觉得解元文章还没你好？”刘书生嗤笑，他现在看谁都不顺，尤其前这个姓陈的！

“没有……”

待楼上的人将副榜二十一人全数唱完，龙虎榜前终于迎来了主菜！

由于龙虎墙就那么大，来看榜的人又太多，不可能人人都看得清，故而布政使司附近建着一座楼，名为唱经楼，专为宣榜而用。

“很兴啊？”程岩见庄思宜眉中都是喜，忍不住问。

等谢林将程岩的卷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喃喃：“怎么可能呢？”

众人疑惑间，程岩灵光一现，“是他啊！”

庄思宜如今满心顺意，他竟考了第九名，简直乎他的意料。

书生淡淡一笑，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讥讽，“承你吉言了。”

而此时的昭楼早已闹非凡，一报喜声传来，有衙门的报，也有各家的小厮。

嘁！有啥了不起？胡曦岚尚且不提，庄思宜比自己还晚上舍呢，能学多少？多半就是靠了“丕休哉”三字，否则排名怎会在胡曦岚之前？

烈的不真实冲击着他，即便结果并不意外，但当它实现的一瞬间，程岩还是被砸了！

尤其想到他家那个比他先中秀才的堂哥庄思辉，今科甚至不敢下场，更有扬眉吐气的觉，刚刚直接甩了张银票送给报，惹来挤了一汗还没儿赏赐的庄棋嫉妒又委屈地瞪。

大家既为同窗，不自己中没中，这时候免不了要说声“恭喜”。

“……”

他一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能拿府试、县试两次案首，如今中了解元也不奇怪。

刘书生：“你——”

程岩僵地回应着，但脑里嗡嗡直响，就像灵魂窍一般。

又一位书吏小心翼翼捧着长卷行来，那卷上有黄绸系带，卷中则是本次苏省乡试第六到一百零五名的中式者名录。

他只觉得满世界都开遍了，人人都罩着七霞彩，对他说的话也如佛音一般。而庄思宜

魏渺不就是和他一起考院试，但被他拿走案首，遗憾错失“大安有史以来第一个小三元”的那位仁兄？

谢林后，再次响起了陈书生的声音。

“……”

他从到尾读了下来，也无心欣赏文章优劣，只想在其中找到“丕休哉”三个字。

他猛一个激灵，又去看解元的卷，没等他看多久，突然睛瞪大，呼沉重。

魏渺？有耳熟。

“甲午科乡试第一名，魏渺，南江府武宁县人，！”

旁一人听了，笑着说：“解元是甭想了，今科解元早定了。”

解元的把柄，他真的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