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宜：“不然呢？还要将你抱上车不成？”

有书吏举着贴了试题的木牌来回走动，程岩快速一扫，见四书第一题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而五经首题则为“垂衣裳而天下治”。

中年阅卷官愣了愣，心说过了啊，但仍忍不住好奇：“何等文章这么神？让我也看看。”说罢，他便侧往旁边凑了凑。

若换了其他人，巡考只会当对方肚里没墨，但见程岩如此，他们则认为此果真稳重，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才。

他将几考题誊抄在纸上，又写上姓名、籍贯、本经等等，便闭目沉思起来……

“我怎会后悔？我这是不知该如何批语了！”年老的阅卷官叹了气，“批来批去就那几个词，哪里得上此等佳作？”

但杨文海在审过卷后，竟说了句让人瞠目结的话——他准备复考卷！

至于第三场考经史时务策五，程岩还是捡着首题认真作答，之后几题则中规中矩地应付了事。

诸位考官和阅卷官们通宵达旦数日，经过层层筛选，终于将选定的卷送到了主考官的案。

他茫然地坐下，略一踟躇，提笔写到：“清真雅正，当行。”

起初倒还正常，可越往下读，他微胖的就越往前倾，仿若一只伸长了脖的大鹅。

年老阅卷官：？？啥意思？

“层次洗发，由浅，

圈，便代表阅卷官认为此卷属于上上等，除此之外，还有尖、、直、叉四等。阅卷先定等级，之后还要附上批语，最后才将选中的卷由房官审阅。

故此，很少有主考官会行使这项权利。

又见对方沉片刻，“此人的五经首题能给我看看不？”

此举虽显得主考官有责任心，但也隐着对其他考官的不信任。

杨文海见众人面不佳，却依旧泰然，“卷我已看过，都是好文章，这几日辛苦各位了。但考生们十年寒窗不易，多少人年年下第，羞见家人。你我都是有功名之辈，更理解其中心酸，我便想着，还是要再看一看，就算找不来更好的卷，也免了我心中遗憾。”

由于第一场程岩考得很满意，第二场他就随便发挥了，只要不敷衍、不格便成。

一考三天，每个人走考场都脚发，程岩和庄思宜皆不想说话，萎靡地爬上车。

程岩刚从房里来，庄思宜就凑上来抱了他一下，而后快速松开，“生辰吉乐，没办法为你贺生，就这样意思意思吧。”

次日一早，又要考场。

待他一写完，就被房官直接从椅上挤了下去，对方都不需要酝酿，直接写上了批语——

，考生选本经作答。

如此，等将一篇文章看完，中年阅卷官缓缓抬：“嗯……”

程岩：“……不了。”

程岩忍不住乐，“是不是有敷衍啊？”

年老的阅卷官见他辛苦，想将卷递给他，却听他：“诶，您别动呀。”

当然，这七题中又以“两个第一”为重中之重。

对此，程岩并不知，他只是想把题答得更好一些。

巷中有巡考监察，由于程岩名声在外，刚才唱名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因此巡考们也不免多关注了几分。

复考卷，是唯有正主考官才拥有的权利，其存在的意义还是担心有潜在的黑幕，或者渎职的考官。

可半天一晃而过，程岩却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