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只上早课，下午放假。

守御，代劳，亦能侍奉人”。

若将这句话引申在“游问孝”中，便是说没有关和尊敬的供养，和养犬养毫无分别，而非此前的“犬亦能侍奉人”。

“何兄。”

“只有你？小南和林兄呢？”程岩心下奇怪，他们四人昨日就说

但如今却有南大儒对此提质疑，他认为应该用孟的“而弗，豕之也，而不敬，兽畜之也”来重新注解此句。

前些日，谢林从家乡返回书院，途中遇到个从南游学归来的学，那人便跟他简略提了提。

他或许错了，但又没错。

这会儿谢林见先生不表态，心思立活络起来。

山长打量了他片刻，：“可。”

孟表面上的意思是只给吃的不给关，双方往的关系等同于养猪；只给关而不给尊重，那和养不一样吗？他其实在吐槽当时的诸侯表面上对贤人优待，但心里并没有真正重视，也不遵从贤人的主张。

他上前一步，“山长，弟另有一解。”

但程岩却暗暗笑了，因为他知，三年以后，山长将对新的注解，且正是沿袭王大儒的观！

但他不知的是，在上舍，还有一人也偶然得知了此事。

程岩笑着拍拍他，“山长不也没说谢林对了吗？若我们此时下场遇上这题，还得照你的解。”

总之，非常毒就对了。

于是，他镇定：“‘圣人无’，乃是以无为之心包容天下的境界，其中的‘无’看似传于家，但并非是指家的‘无情’，而是同中大衍之数的‘一’类似，是于一切的存在，若应在为政上，便是‘无为’。”

“多扯。”何书海心下一松，真心笑起来。

“而‘无为’当然也不是指家的无为，有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这里主张的‘无为’其实是基于德上的修养与教化……”

不少人围着谢林问他那番言论，谢林虽嫉妒程岩得了山长夸奖，但此时也得意洋洋，侃侃而谈，而何书海却垂丧气地坐在一旁。

程岩想，山长游广阔，多半已听说了新解。

何书海抬，有气无力：“程兄，咩事？”

等程岩从上舍来，就见到了庄思宜。

王大儒注并非像以往一样用象数，而是选择了老、庄的思想来解，并以此提了“以无为本”的观。这观曾颇争议，很多人都认为拿家来解儒家，完全就是混淆儒、标新立异，因此很排斥。

山长这么问，不少人都为程岩了把汗。若程岩顺着山长喜好作答，万一日后传了去，只怕会让其他治的考官不喜；可如果不顺着山长，那……岂不得罪对方？

可自前朝起，士林中受此学说影响的人越来越多，已明显有取代传统经学之势。

待山长又问几人以后，便转去了中舍，上舍中有人兴奋，有人失落。

比起原来的解释，用圣人来解圣人则更为直捷可信，因此在未来很短的时间内，新的注解就被士林所接受。

但学生们都知，山长乃是郑氏后裔，如今学生们耳熟能详的注解，便是自他先祖之手。

何书海顿时反应过来，不论谢林所解多合乎圣人本意，至少现在世人普遍所学习和接受的，都是他那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