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面如常，好似全然不懂庄思宜的暗示，反而温声：“宜儿若能考中，自是皆大喜。你爹娘走得早，大房就剩你一人，可要争气啊。”

“我与你祖父都说好了，若你得中，便送你湘省明德书院，虽说名气不比鹤山书院，但家兄在明德书院任教多年，必然对你多有关照。”

庄先不置可否，“你确定他能考中？一旦过了十四岁，鹤山书院只收有秀才功名的学生。”

他直接转去了祖父的院，一屋，就见祖父庄世熙和继祖母杨氏坐于上首，庄世熙淡淡：“考得如何？”

“庄思宜！”庄世熙正要开骂，就听有下人来报，说太老爷要见二少爷。

庄思宜眉染上淡淡的柔和，

庄世熙脸一沉，“怎么与长辈说话的？”

他庄先的荐函自是与旁人不同，本用不着考试就可书院。

他中的辉儿，便是二房嫡庄思辉，比庄思宜大了半岁，此时正在京中的书院求学。

二房还有位庶庄思康，比庄思宜小了五岁，目前在家学念书。

庄思宜难得乖顺一笑，“多谢曾祖父，我还有一事想求曾祖父。”

没办法，庄世熙只好放人。

“知了。”

但对方命好，生了个有息的儿，他投鼠忌，很多时候只能睁一只闭一只。

他说话的同时直直盯着杨氏，意思非常明显。

庄思宜半笑不笑，“孙儿若和大哥一同成了秀才，怕是有人要犯愁，若是愁坏了，或者闹得家中人仰翻，可就是孙儿的罪过了。祖父常说‘家和万事兴’，孙儿一直谨记在心。”

潜规则，任何时期都存在嘛。

庄思宜：“就那样呗。”

庄思宜满不在乎地说，“还不就是教训我两句，不过祖母说要送我去明德书院。”

庄思宜笑了笑，没作声。

庄思宜见到庄先时，对方正在侍草，也不问庄思宜考得如何，而是：“你祖父找你作甚？”

庄世熙眉微皱，“辉儿跟你一般年纪，前年便考中了秀才。”

至于三房……三房老爷娶了五六个妾氏，至今没有一儿半女，庄思宜一直怀疑他三叔不行。

庄先直起，看着前的少年，心中又疼又愧，叹：“回我为你写张荐函，送你去鹤山书院。”

他懒懒：“此前您不都说孙儿浮躁，学问不，不想叫孙儿下场吗？若孙儿执意参考，又不小心考上了，岂不是驳了您的面？如此不孝之事，孙儿哪里敢？”

下人来通传，“少爷，老太爷请您过去。”

等庄思宜一走，杨氏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庄思宜从杨氏的语气中察觉到得意与挑衅，他笑着说：“劳祖母费心了，不过俗话说‘名师徒’，舅公虽是一介举人，但普天之下良师多矣，择良师而易有所成，如此方能光耀门楣。孙儿还是另择良师吧。”

庄先见庄思宜兴，也笑着问：“何事？”

杨氏浅然一笑，由于保养得宜，五十多的人还像三十妇人，笑起来别有风韵。

庄先一顿，很快想明各中缘由，面愠怒。

他对儿这个继室非常不满，浅得不行，所有小聪明都使在内斗上，本不顾庄家的前程。

庄思宜：“之前跟您说过，我在兰社学认识了位很谈得来的朋友，请您也帮他写一张荐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