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附近的那条河边，周围没有人，都在福利院那边看闹了。

“不，你只是想借用我的份，让我成为你的傀儡而已。”

“这就是原罪，有罪必将受到惩罚。而这座福利院的所有人，皆是如此。”

“他依靠诈骗赚取赃款，以维持福利院的运行。”

我的步伐越来越快，冬天将要离去，虽然扑面而来的风依旧比横滨寒冷很多，但是四月的气照比前两个月，已是温不少。

“你如果愿意把我看作神明，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我看来，人是很复杂的东西，立场也是。

费奥多尔朝我伸手，手心向上，话音里多了几分真诚：“福利院从此将不复存在。玛利亚，你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所以要不要跟我走？”

费奥多尔短暂地皱了下眉。

我轻笑一声，慢慢倒退，转过与费奥多尔背而驰。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审判者？还是神明？”

河面冰层尚未完全化，我闭上睛，张开双臂，没有任何犹豫的纵

“但是他们，与我有关。”

我定定地看着费奥多尔两秒钟，叹了气：“你在以什么份和立场跟我说这话？这么为我们父女着想的吻，是想要赘吗？”

我转过，目光落在福利院的废墟上，声音轻飘飘的：“他们在渐渐变好。偷窃的被我揍到再也不敢向别人的钱包伸手；屡教不改的被赶去，再也没回来；娜塔莎梦想成为一名护士，为这个目标努力了很多年；院长最近喝酒比之前少，拿到政府第一笔救济金后，就找了个靠谱的老师……”

“是，与你无关。”

我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最终单手覆在半张脸上，嗤笑一声。

对错没有绝对的概念，黑白也无法完全对立。倘若一定要将它们割裂开，那最终黑将不是黑，白也不是白。

神明座下的天使会追求绝对的黑白对错，会试图建立一个完的乌|托、理想国。

“你的父亲最初构想的‘死屋之鼠’并不是犯罪组织，也因此和组织的层产生矛盾。你可以继承父亲的遗愿，让我们来创造一个全新的、符合你父亲所期待的那个‘死屋之鼠’。”

“所以我只是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赎罪，仅此而已。”

我骤然睁大睛，连呼都不自觉地屏住。

我们每个人上都带着原罪，一生都在黑白之间的灰罅隙里艰难前行，并努力使自己不迷失方向。

费奥多尔仿佛没看见我的抗拒，依旧向我伸手。

就像我不敢保证，安吾先生从来没有牺牲过无辜者；不敢保证，苏格兰和波本在卧底期间从来没有伤害过普通人；不敢保证，我的师父在找到“标”前，从来没过令他后悔不已、时常会经受内心良心拷问的错事。

，继续说：“他的确有杀人的案底，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在你来到这家福利院之前，他除了是院长，还有第二个份。”

费奥多尔勾起角：“直到今年一月份，这家福利院都不在政府投的公益济贫范畴里，那些孩们的衣住行，建立在其他人的血泪上。”

我退后一步，脸上的表情愈发古怪。

费奥多尔沉默片刻，说：“这些与我无关。”

可我不是什么天使啊，我明明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