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ter than stain was the light from the stars……”喻小榕轻轻唱着，将一条女士方巾递过去：“仕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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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贵重的废。”

无人知的是，恬静温柔的、让人安心如魂魄归的《蓝丝绒》里，椅里的男人已悄然满颊泪痕。

“Blue Velvet？”喻小榕问。

贺时唯端来两瓶啤酒，然后把房间的唱机打开。“放柔和的。”喻小榕。

“Tony Bennett嘛。”喻小榕埋帮他整理床底下拖来的两个箱——全是女人零狗碎的杂，说。“我没猜到这张原来也有黑胶碟。”

“都是应该废弃的回忆。”贺时唯苦笑。

是两枚戒指，其中一枚上是一颗方形的钻石。

贺时唯看着她垂顺的发，远远地坐到椅上去，又忽然：“蓝丝绒，是什么质呢。”

喻小榕将方巾叠了叠：“可以卖钱。”

房间里灯光昏暗，他的容完全看不清楚，但是一双睛如星一般闪烁着。

喻小榕颤颤巍巍地接过，问：“发票？”

“这个有意思的，原本雕好的时候是淡淡的黄，现在变成黑漆漆的了。芝加哥一个小工艺品店买的。”他说着，随手扔垃圾堆里。

“She wore blue velvet, bluer than velvet was the night……”后贺时唯的声音缓缓唱着。他声音向来低缓，没想到唱腔却是浑厚沉。

丽废拾掇来不少，贺时唯只床底下还有几个箱没拆。喻小榕几乎要过去。

“Bluer than velvet were her eyes.”贺时唯也轻柔地唱着，摇摇。

“好吧……”喻小榕无奈。少挣一笔。

贺时唯苦笑不得：“都给你？”这女人专会为五斗米折腰。不过，她刚毕业是一文不名——但是从不向家人求助，也是奇怪的。

“我是说真的，都不要了。你怎么理就怎么理。”他也并不怎么犹豫，将这一对戒指递给了她。

“啊，啊很简单啊！”喻小榕继续扔来一个发夹，还有红。“《挪威的森林》看过的么？”她回瞥了一后坐在阅读椅擎着啤酒的人：“早你记得么？”

“嗯。”贺时唯轻声。

原来如此！喻小榕心中大石落地：“扔？”

“扔。”

“好浪费啊！”喻小榕痛心疾首。“你给我你给我，我帮你掉，钱嘛你给我十分之一佣金就行……”她行云地说这一堆来。

“这个，我不知怎么办。”他将匣拿到喻小榕跟前，缓缓打开。

“你认识？”贺时唯惊讶地看着她。

“这是哀伤的曲——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一抹蓝丝绒。不要轻易去碰，但是也不要怕，因为它多么温柔呀。真的。”喻小榕说。“你听Tony Bennett的嗓音多么温柔。”

“这个真好看呀。”喻小榕看着他手里的木雕。

“快四五年前买的，哪里还有？”贺时唯真是笑声来了。

风卷残云一般扔了一大堆致废。最后在唱片架的角落，他手伸向了那个光的木匣。她聚会神地看着。

“好可惜！”喻小榕大叫。

“嗯。”

于是唱机里吱吱呀呀地缓缓转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就是早那一午夜蓝，惊人的午夜蓝。温柔的、哀艳的午夜蓝。”她仍喃喃。尘绝艳然后一刹那逝于朝霞的莅临。孤独宁静又最终湮灭的午夜蓝丝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