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装吗？”姚银朱又绕着她打量，“我现在发现，搭积木、玩换装玩偶、组装机人、组装枪械，实际上都是同一件事。”

姬缃想到了一个可以说的：“她说，阿姨去世的时候，你看起来一反应都没有。”

姚银朱踉跄几步，一手捂住鼻，血滴在长袖衫上。利用惯，姬缃用肩膀再次撞击，把人整个推倒在地上，她用膝盖压住姚银朱的肩膀，手掌照着下颌骨又打了几下，姚银朱抬起手护住脑袋。

“别忘了，你现在也很成功。而且这是公司给你的。不然你什么都不是。”

这是来自妈妈，还是爸爸呢？最好是妈妈。

“成功了也不会幸福的。”姚银朱说。

姚银朱的影笼罩她，递给她那包里最后一张纸巾。

她们互瞪着。在那几秒钟，姬缃想制止自己，却制止不了。一开始只是推搡和拉扯，她伸手去摸姚银朱外袋里的玩偶，姚银朱则用手推开她的脸。那个动作不知怎地彻底激怒了她，她握了拳往后挥，照着鼻梁和人中附近打上去，骨节刮到牙齿，刮破了。

“啊，对。”

这句似乎真有伤，姚银朱第一次那么明确地、不悦地皱起眉。

她当然不可能接，扯过地上的一条袖，把打人的那只手包裹住，鞋带脆不绑了，就这么摔门离开了。

姬缃没听，默默地开始换衣服，把袖也扔在姚银朱脸上。

“你因为生对了人家，就能决定我的命运咯。”她把之前姚银朱说的话抛回去。

“因为我就是领导啊。”姚银朱眯起睛笑，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睛和妹妹一模一样。

姬缃捂着脸打了个哈欠：“你有没有发现你真的很有领导味。”其实她第一个冒的念是“You’re such a nerd”，但她可不想不经翻译就这么说。

“给我去死，你算老几，去死，活该，死变态。”她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地说。她起去拿任何够得到的东西——多数是衣服、衣架和影盘，把它们举过，往姚银朱上砸，自己每次用力都发似的从咙里声。直到能扔的都扔完了，她才着气停下来，坐在刚刚的椅上。

“她知你有这癖好吗？”

“哪件事。”

“那电影其实无聊的，”她接着说，“剖析个的时候，每次都最远只能走到原生家。”实际上，人又不会自动发疯，菜没长好一定有原因，飞机失事一定是连续好几个环节了错。“而且，两个女主角都优渥，不明白她们有什么好痛苦的。如果每次被打都能得到几万块钱，很合算啊。就像你，你都那么成功了，还在纠结什么？像个婴。”她越说越控制不住语气中的不友善。

过了好久，那堆衣服下面唯一的活动了，着爬起来，鼻里的血淌到下上，被衣袖走。“你可以把包递给我吗？”姚银朱也气，可语气已经冷静下来。

“让孩自己组建、创造什么东西，而且那个东西是的。世俗认为，因为别差异，两的审观是不一样的。可换装和组装枪械一样地。”

姚银朱不知为何笑了：“对啊，要不是搭上了我妹妹，你就算在国外又怎样？你们是不是觉得到了国外一切都会变好？其实到来也又穷又没用。”

“你就是用这句话来亲民的吗？”

等到姬缃换好衣服，姚银朱的血也多少止住了。姬缃确认了下那个玩偶还在自己上，才开始穿回自己的鞋，快速地绑鞋带，越是想快越是混。

“知啊。”

“长篇大论搞演讲吗？”

“手。你这样走去会被拍到。”

“又开始装优雅了是吧。”

姚银朱一声不吭，自己去拿包，从里边拿一包纸巾，捂住下半张脸，跑去镜前拭。

姚银朱停住脚步，站在她侧，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