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生生

裴珩的目光从院内焦黑细碎的纸钱灰烬上挪开，伸手捋起胥锦的衣袖，见他肌畅的手臂上被自己攥了红印：“疼不疼？”

一名太监郁闷地问：“老王爷都走那么多年了，还有必要来烧纸么？”

“你说有没有必要？没必要你会来？”

另一人问：“大白天的烧，能用么？”

“伤心……算是吧,更多是意想不到。”裴珩缓了一会儿,突然袭来的痛终于散去。

裴珩的肩膀到背脊忽然僵绷，仿佛在抵御未知的致命敌人，甚至想要挣开胥锦冲去。胥锦立刻牢牢抱裴珩，轻缓地顺着裴珩后背安抚，才渐渐缓和些。

烧纸的太监不再谈,不多时又一阵窸窸窣窣声，收拾了东西踩着满院荒草离开了。

“我父王在更早的时候就被牵连，元绪先帝一连发下六金令，将他从北疆急召回朝，他后被困十五日，当年有一名宦官，被封赦为‘忠国公’，那人私自呈去一杯鸩酒……我父王就死在宁清苑内。”

皇内多有温戈布下的阵法和禁制，胥锦不能大肆使用灵力，便揽着裴珩，为他阻隔开气侵蚀，同时敛去两人的声息。

“闭嘴！你不想活了？”

两人悄无声息离开宁清苑，沿着雨后的中甬慢慢往明德殿去,裴珩给胥锦讲：“元绪先帝在时,曾有过一场浩劫,史称‘兰台案’。当年宦官政，死了很多人，龙章的父亲就是此案之后病故的。

老王爷？胥锦心想，是说裴珩的父王？

来。”

“别那叠，那纸起烟！”一名太监。

裴珩终于冷静下来,他和胥锦绕去，见院上方的缭绕黑雾已经消失，胥锦了被裴珩攥得发疼的手臂：“这院杀孽重,积年不散,气应当是碰巧被引过来停驻的,方才已附着那两个人而去。”

胥锦忽然揽着裴珩，闪避于一丛疯长的芭蕉背后，两人膛相贴，他把裴珩往怀里带了带，鼻尖几乎挨着裴珩的耳畔，。

“我不疼。”胥锦抓住他的手,把他往怀里一拽,而后依旧一下一下轻拍着裴珩的后背,“他们说的是……你父王,你是不是伤心了？”

裴珩完全不担心，一挑眉：“饵？钓咱俩的么？”

很快，有两个小太监走这院，窸窸窣窣，一只铜盆放在地上发金属碰撞声，而后是纸张、火折的声音。

他受到裴珩沉稳的心，一手攥着裴珩的腕骨，一手勾着清瘦的腰线，示意噤声。

胥锦蹙眉：“无主的气……这是饵。”

他于一个可靠的、温的怀抱之中。

沿着铺满灰尘的走廊一路去，跨过一窄门和一月门，院里杂草丛生，门匾窗残旧歪斜。那缕气竟如无浮萍般飘忽于院上空。

“不，我的意思是，老王爷本不是死在里，这么个祭奠法，人家未必能收着啊……”

胥锦门化成十六七岁少年的模样，比裴珩略低一些,但裴珩心里有些疲惫,痛也找上来。他脆放松了，低靠在他肩窝，也伸手拥住胥锦。

“那倒未必。”

“你倒是晚上来试试，看禁军会不会瞎放过你！”

裴珩的内蔓延森冷的寒意，时隔多年，哪怕他早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