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番大逆不的话，裴东霆竟然波澜不惊，待小厮呈上茶退下后，抿了茶，“现今陛下龙都靠贺瑾汤药吊着，加之日日服用仙丹，依卑职看，这日应是不远了。”

“嗯。三皇与大司在灵秀山庄的行时就时常走动，近段时日陛下代的事三皇都得不错，如今穆捷骁手握兵重权，得陛下重，必定会为三皇事，卑职觉得，陛下有意，”裴东霆顿了顿，“要废太。”

铺满了整个院，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兽金炭是御供的炭火，燃起来不仅无一丝呛人的烟雾，还带着淡雅的松枝香。这炭本来只供皇帝一人享用，但同往年一样，皇帝赏了许多到右相府中，足够用到第二年开。

“这样么？”

小厮很快便架了个致崭新的炭盆来，他小心翼翼地两手提着旧炭盆的把手端去屋外，将新的炭火盆置于屋内正中央，然后从怀中掏个火折来，朝着一端轻轻了气，火折瞬间就燃起团火焰来，接着用那团火燃了盆中的兽金炭。

秋玄不动声地扬起角。

裴东霆微微颔首，底泛着寒光，“右相有何打算？”

秋玄盯着裴东霆后的炭盆，声音温雅，自顾自地重复了裴东霆最后一句，“应是不远了......也许吧，总之我们要好打算。三皇那边，近日可有何异常？”

秋玄喝了茶，清了清嗓，“陛下先前也问过本相。裴指挥使怎么回答的？”

来人微微颔首，了屋内，对秋玄抱拳算是问候，遂即说，“陛下依旧整日沉迷于丹药，今日还命卑职再着人在寝内建新的炼丹房。”

小厮掀开黛青的帷幔，恭敬说了声，“右相已等候多时，请。”

秋玄淡淡说了句，目光透过裴东霆望向他后的炭盆。炭盆底下是一圈兽首衔环状底座，盆内动的火焰不时发滋啦声响，蜿蜒的火苗映在上座那人漆黑的眸中，目光如炬，好似能察一切。

“三皇野心太大，不好掌控。”

“自是好好扶持太殿下，总不至于等陛下撒手归西后朝堂作一团。”

“既然是陛下要求的，定然虎不得。”

秋玄挑眉，“噢？废太？”

“卑职只负责陛下安危，其余任何事都与卑职无关。陛下可以问问右相的意见。这是卑职原话。不过卑职有一事不明，右相为何决定扶持太？”

裴东霆是习武之人，气重，后背被充足的炭火烤着，上不一会儿就起了层薄汗。

“这段日三皇与大司走得很近，他二人应是联手了。”

分明三皇要许多。裴东霆未将这句话说。

裴东霆颔首，“陛下今日问了卑职此事，不过未明说，只是问卑职觉得太和三皇哪个更好。”

兽金炭烧得正旺，殿内洋洋一片。

秋玄慢条斯理地说了句。虽是问句，却好似又在他意料之中。

秋玄褪下了朝服，换了月牙白素锦常服，见屋中炭快燃完了，大手一挥，命旁小厮去取了新的炭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