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母亲打开了他的房间门。

他还从老师那里听来了“正向反馈”。

“外公跟妈妈说，只要她嫁了人，我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我的爸爸，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说，阿行，对不起。”

陆钧行只是在拿到钱的下午，飞奔商场，把里面的服装店逛了个遍，最终了一千七多块钱，买下一条裙。

陆钧行抬手去抹自己两颊的，吞下哭声，却还是不受控地变了音调。

在孔素臻的叮嘱下，陆钧行愈发认真地对待起自己的学业。

等再大一，陆钧行学会听方言了，他从在饭桌上的议论声中得知，外公和外婆其实并不是很喜自己。

“林老师，你能想象吗，”陆钧行的声音很轻，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些，再也难以抑制情绪汹涌而下，“妈妈她居然在因为这件事情跟我歉。”

现在想起来，母连心的说法也并非空来风。

七岁的陆钧行被自己心底的比喻吓了一大。

母亲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又像一个正在等待被置换的商品。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契机，让陆钧行莫名地认识到了母亲作为一个大人的脆弱易折。

后来，在某个暑假，陆钧行差错地被一个地下导演，用两千块钱半骗半哄地拉去拍完了一电影。

“但是妈妈真的不想跟一个自己不喜的人结婚。”

林云笙没有说话，他坐到了陆钧行的边，五指轻巧地小孩掌心，错着指节，缓缓地扣上了。

他们甚至动过想要把自己过继给舅舅的念，但是被母亲拒绝了。

他后来主动学着洗衣饭，帮母亲承担家务，不然她晚上又要在家里忙到很迟才能去睡觉。

于是在每天母亲下班回到家时，陆钧行都会放下手里的笔，跑到门抱住她，说妈妈辛苦了，再问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心烦事，有的话千万不能憋在心里。

当时明明什么都不懂的陆钧行，却也平白无故地在房间里独自慌张了好久。

他没想过这影片会冲戛纳的决赛圈，让他成为了迄今为止年纪最小的预备影帝。

“她哭着一把抱住了我，然后断断续续的跟我说对不起。”

他像个冠了别人姓氏的拖油瓶，让母亲没办法嫁到更好的人家去。

他抱着孔素臻突然开始嚎啕大哭，翻来覆去地说着“不要妈妈对不起”。

漱漱砸落的在林云笙的手指上淌开，陆钧行抬手去抹，像是不愿意让泪沾到边人，可他却又不肯把两只缠的手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