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看着他：“你自己呢？”

昌风直送去前方，给禁军。

帝王默然站了一瞬，似细想了一遍，终于：“准奏。”

舜音看向侧，被他握着的手指，轻轻回握一下。

他已听说了，这是穆长洲下令拆了前总府建的。

他心中震动，忍下中酸涩, 转往右看, 最后一座祠庙，是为当初无辜遭屠的城东百姓所建。

想到此，她竟笑了，依然说：“我不在乎。也不是没过，并无特别，何况我也已事了。”

张君奉立即拜谢。

帝王接着：“凉州总穆长洲上奏，佐史张君奉、番胡孛儿，皆为铲除前总府叛国敌贼立下汗功劳，当功封赏。凉州诸营将士，凡除敌保国有功者，一律以功论赏。”

那座奢华至极的总府在举兵时被冲击摧毁多, 免了耗财翻修，拆去后，分用于建祠，分用于修缮战事中损毁，还剩的分给了城中百姓。

舜音转看向他，没有一丝意外，门时他说有话要说，便已全告诉了她。

她当时说不在乎，他还追问是不是真的，如今想来，是早有打算了。

令狐拓走到祠外, 抬看着, 瓦檐指天, 矗立，简朴却又肃穆的三座新殿，相连而立。

帝王示意几人起，温声开：“此战之后，两面外敌受创，河西十四州平定，诸事需另安排，众将官当论功行赏。”

“除此之外……”帝王语气忽低，“我曾说过，不能让郡公府就此没了，此后由你承袭郡公爵位，至少武威郡公府，要永存凉州。”

昌风垂躬，捧着锦盒送。

几人愣住，全又惊讶地看向穆长洲。

帝王停步一瞬，才又说：“待战事之后，除去凉州总之位，改凉州镇军大总为凉州行军大总，从此以后，非战时不设。”

张君奉和胡孛儿皆在其列，连忙整衣去，胡孛儿尤其激动，直捋胡须。

帝王看了舜音，又看去他上：“你夫人之功，封家之功，我并未忘记，自有安排，你也一样。”他语声温善，脸却肃然，“此后凉州总虽只战时而设，但若真有那时，总也只会是你穆长洲。”

令狐拓诧异地看向穆长洲，张君奉和胡孛儿也面惊。

那居然是为令狐氏所建的祠庙。

穆长洲声不，却始终平静：“这是我为陛下所定的河西之策，由此便完成了我当初任宣抚使，远归凉州之任。”他顿一下，又说，“如今铲除内贼，平定外患，一雪前仇，我也完成了对郡公府的代。诸事皆毕，我已事了，今后只在凉州，若有用我之时，再行我之用。”

衣，跟着下拜。

厅中已然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安排。

帝王脚下走动一步：“另，河西十四州之上设防御观察使，以监督各州军政，防拥兵僭越，御外患敌情。甘州都督令狐拓一族忠烈，刚正忠良，擢升为河西防御观察使，此后河西诸事，可直报朝中。”

东寺附近，不知何时多了几座新祠。

胡孛儿跟着拜倒，喜上眉梢。

跟着被叫的，是甘州都督令狐拓。

心积虑得到这个位置后，竟然直接除去了这个位置。

穆长洲说：“印信奉还，待战后稳定，凉州总便不再为常职，只战时而设。战时总统调十四州兵权，共御外侮，余时卸任，由防御观察使协同十四州外防侵犯，内防僭越。最军政大权，一概还朝中。”

令狐拓站了一瞬，才想起跪下谢恩。

穆长洲定定站了一瞬，终于下拜：“谢陛下。”

多日沉散去, 骄冲层云，大风再过城，没了寒意, 卷走了最后残留的一丝战火烟尘气。

穆长洲转朝外说：“送来。”

第一百零六章

穆长洲脸却毫无变化，也没看他一。

他掀开锦盒，里面是凉州总的印信，手往前虚推一下。

一旁站着穆长洲和舜音，却看不什么神情。

穆长洲忽然转朝她看来，语声更低：“只是我夫人居功至伟，不该如此，我说过要让她河西十四州的女主人，就要言了。”

穆长洲边轻牵，手伸过来，悄然在侧握住她手指。

正中一殿是郡公府穆氏祠。

穆氏祠里，有人走了来。

几人厅拜见，起时看见帝王立于案前，一脸肃。

胡孛儿神发亮，又忍不住要搓手了。

当初最醉心权势的人，现在放下了权势。

穆长洲并未言语，只默领了这份责任。

只片刻，外面众人又听到禁军的声传话，宣人厅。

令狐拓正要祠内祭拜, 忽然看到左侧那一殿, 一下停住。

凉州终于迎来了光。

舜音想起他伤未好时，曾说过一句：“我不了总也没什么，只是无法再让你河西十四州的女主人了，未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