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弓卫们都齐整无声地在后方几十步外护卫，闻声立即挽弓戒备，但见穆长洲在前面抬了下手，又纷纷放下了警戒。

日开始倾斜，但光还烈，明晃晃的照着四下的一片碎石坡。

在这废弃之地如同静止了一般等候了片刻，远隐隐约约有了接近的蹄声。

一人一疾驰而至，上的人袍束，佩刀挽弓，姿英。

舜音观察四，远近无人，尚算隐蔽，示意弓卫们退远防卫，以免引来巡视兵注意。

斥候只对主将一人汇报，任何外人都不能得知消息，要等他发话才会开，这是一贯的规矩。

舜音一就看了来，来的都是斥候。

弓卫们退去，不远不近守着。

众人称是，才终于有人动了。也只有两人，这二人一组，是最后到的，其中一人上前报：“只探得廓州有将领去过河州，约十日前的事，有商旅途中遇到过他们兵，其余皆不得知。”

穆长洲看一舜音，压着声说：“这是夫人，以后向我报时，见到夫人无须避讳。”

今日到了这里, 才不过接近廓州，河州则还要更远，终于见到了房舍，却也只是一片荒芜之所。

舜音想封无疾既然来了信，说明在他盯着的一带有过迹象，开说：“传讯给去河州的二人，让他们不必河州，直往秦州方向一探，有消息立即回传。”

舜音心思一动，看着他：“那你怎么亲自来了？”

舜音闻言, 不禁低语：“那又何必亲来？”刚说完便觉他目光已看来，转看过去。

穆长洲显然也想到了，转朝她看来：“音娘如何说？”

舜音才明白为何来这里，见他站着往远看，如在等待什么，跟着看去。

舜音牵着，打量四下，这一路连续走了好几日的捷径，几乎每一日都如之前去甘州那般以毡布围挡宿。

先有两匹快到了跟前，匆匆停住，上的人齐齐向穆长洲无声抱拳。

所有斥候都下了，无声垂首，立于穆长洲跟前。

另一人报：“廓州防范灵，也派了各路斥候，稍有逗留就会被察觉，另有二人往河州去探，尚未来得及回报。”

一行人如平日外公务一般，跟随护送着她沿僻静路，直往东城门外而去。

舜音着手指暗忖：河廓二州越是灵，越是犯了忌讳，因为如此就等同昭告外人，州内藏有私密。她又算了算时日，除去这一路而来在路上的时间，约十日前，那应当正是凉州忙于迎接诸位都督总府述职的时候。

一见她，弓卫便齐齐抱拳，显然是穆长洲的安排。

穆长洲忽问：“音娘既将斥候分作二人一组，那你此番亲去，与谁同探？”

穆长洲扯近前，一笑：“还不走？除了我还能有谁？”说完持着的弓在她后上一拍，引而。

舜音记着穆长洲的话，带着人直城外十里，停了下来。

穆长洲却没接她话，脸被月照得影错落，愈发显得鼻，眸光幽, 似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指一下前：“这里本为戍卫之, 现在已弃用，知的人不多，正好用以落脚。”说完转看向远。

四荒山僻野，这座小镇早已废弃，不闻犬之声, 连灯火也没有，一片土台断, 到杂草横生, 靠着天上明亮的月, 一行人才到了一排土石筑就的舍前。

穆长洲看着她：“已安排好了，着实费了些时候，需安排军务，还要拿到总手令。”

是到了有一会儿了，背上还有简单行李。

夜人静, 一阵又低又缓的蹄声踏了边关小镇。

城门果然已没了外州人，也没了送行官员，一路畅通无阻。只守城官兵以为军司夫人又是外观风，向她见了礼，其余并未引来多少关注。

她之前所言，这些斥候都是二人一组，应是之前就代好了，要在此时此地来会合报信，才会赶得如此准时。

舜音过去踩镫上了背，冲众人说：“随我走。”

胡思想了一阵，光淡了些许，舜音抬看了看，隐隐约约似听见了一阵蹄声。

她往来路看，穆长洲让她等候安排，大概是要给她安排帮手，可凉州哪有能与她同行同探的帮手，胡孛儿和张君奉都不可能，除非是女，但女中又没有可用的……

她第一反应是扯往低回避，却见远弓卫并没有动，才停住，往来路看。

穆长洲牵立于她右侧，月下拖一长影在地, 低声说：“此行我不可耽搁太久, 最好能速战速决返回凉州，否则总不好代, 行程只会更偏。”

舜音神动了动，没说话，忽然会意，盯着他。

舜音打量他：“穆二哥亲自来安排？”

后面又接连来了几阵快蹄声，都是二人一起，陆陆续续，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先后来了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