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天已暗下，街上声音也大了起来，陆迢起：“盛会要开始了，夫人请去观礼吧。”

她想了下说：“那现在领兵剿匪的是军司本人了？”

舜音跟他上去，环顾四周，凉州胡风盛行是事实，几乎上挤着的人群中有一大半都着胡衣。反倒是她，一腰襦裙，因要参与佛事也未帷帽，挽的发髻，看来如同异类。

老僧，知了份，低低为其念诵。

陆迢在旁看她两，却：“今日一见夫人就想说了，夫人凉州，便如长安来的一风啊。”

陆迢顿生惊奇：“竟有此事？”

舜音心里过了一遍，没说什么。

舜音看一圈四周，她本不信佛之事，但前如此大的阵势，自然不能怠慢，接了香炉，走向佛像。

台下还有兵卒守卫，几名青衫文官领着家眷都等候在台下，尚未往上走。

舜音心想这与给穆长洲有什么分别？反正兵了凉州，就都在他麾下了。他一定是把每一步都算好了，还拉着她参与了一番……

张君奉追了过来，下了，到他后低声说：“军司，兵接手了。”

老僧边忆边：“那年中士曾在雁塔题名，似也有封家人。”

“嗯。”穆长洲将弓给后弓卫，示意他们牵先回，往前走。

陆迢：“这不奇怪，我来凉州晚，听闻军司是文人，又年纪轻轻就在河西位权重，少不得会有人看不惯。”

陆迢对舜音：“僧也曾去过长安，见过不少达官贵人，说不定还曾见过夫人。”

胜雨等在门边，叫护卫在两侧分开人群，才得以让舜音跟着陆迢往前。

舜音没料到这竟

台上香完毕，佛前打坐的老僧捻着佛珠还礼，例要为首香的施主念经祈福。

胡孛儿跟在后面，嫌堵得难受，骂了两句，转见他已从上下来，立即也跟下。

老僧刚好念完，睁忽：“不问红尘俗事已久，但封家尚且记得，以往在长安大慈恩寺中参加法会，得见过百官，其中就有封尚书。”

没几步，走到一台下，台一丈，上面正中摆着一座半人的金塑佛像，四周环绕彩绸，香烟袅袅，大约是专为此番盛会所设。一圈僧人围绕着佛像在敲钵念经。

陆迢好笑：“夫人怎么反倒问我？”却也接着往下说了，“哪里是军司，先前几次剿匪收效甚微也都不是军司领军，军司早不这些小事。此番兵权给了佐史张君奉，只因他先前支援于都督迅速。”

舜音顿时抿。

陆迢领路，请舜音先往上行。

偏偏巧成拙，留兵不发的事被斥候探到，惹怒了总，五千锐到底还是易手了。

便让这千余人在营中哗闹生事，造成鄯州兵难以被凉州所的架势。

“夫人代表军司府，请先香吧。”

舜音尚未说话，他已自一旁小卒手中取来一支燃的长柄香炉,递了过来。

胡孛儿和张君奉跟着他往前，忽而抬发现台上站着舜音，不禁对视一，又看一前面的穆长洲。

穆长洲坐在上，隔着人群，离得尚远，一看见台上的影，着鹅黄宽袖上襦、绛石榴裙，腰轻束，云鬓巍峨，臂挽披帛，正双手挑香敬于佛前。

陆迢在旁：“此乃军司夫人，渤海封氏贵女，远自长安而来。”

舜音跟着起，往外走时又问了句：“你方才说于都督与军司不睦？”

今日城门不闭，一行人刚自东城门外赶回，至城中大街时，路已不通，只好停下。

外面天已黑下，但街上灯火通明，亮若白昼。路上的行人比刚来时更多，街已然不通。

周围太吵，舜音看他型才听他说什么，摇一下：“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