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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若能杀了他,我就放你离开家族。”
鸦雀无声,吵嚷声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们的目光黏在蓝悦身上,一股不适感遍布全身,接着就传来两三声起哄声和口哨声,以表达他们的不屑。
“可以。还有,叫我蓝悦就行。”蓝悦淡定的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这些人没安好心。
长子见她回答的这么爽快,不禁挑了挑眉毛,“哦?那你准备怎么做?”
蓝悦回他,你这里有没有他用过的东西?
不一会一个黄色的琉璃宝碗被端上来,碗边描着金丝,中间坠着蓝色的玉石。蓝悦拿起那个碗,一股气在她掌心里徘徊过后,又散掉。
蓝悦摇了摇头,“不行,跟他的联系太弱。有没有跟他接触时间更长的物件,人也可以。”
餐桌上传来几人的嗤笑声,显然是觉得她在装神弄鬼、弄虚作假。
长子让侍女附耳过来,轻声说了几句话,她迟疑了几秒,走向蓝悦,“请跟我来。”
离开餐厅,七拐八拐来到一个角落里,掀起木板,里面是一个荒废的地窖,侍女点燃蜡烛,带着蓝悦走下去。
幽暗的空间,密闭的空气中传来腐臭味,借着墙壁火把的亮度,蓝悦看清楚了靠在角落里的人,他的双腿看起来被什么锯条切断了,大小交错深可见骨的伤口遍布全身,靠近之后,一股浓重的恶臭让蓝悦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的眼睛似乎也是瞎的,蒙上的布条腐蚀出斑斑深黄和锈红的脓水,他抬起头,嘴里呜呜呀呀的讲不出话,是个哑巴。
蓝悦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烟雾,等她想看清就散尽了。直觉告诉她,这个金子一样的地方底下的黑暗远不止于此,她要完成任务尽快离开才好。
她把手放在那人身上,强烈的气冲到她身上,最开始的记忆是这个可怜的瞎子身上的,她在那些碎肉一般黏稠恶心的记忆中翻找着属于元老的记忆,那老头的记忆掉入了鲸鱼腹部深处一般,她越翻越乱,自己的身体就同陷入了一片泥沼里。
她实在忍不住,把腹中仅存不多食物全吐了出来,这老头是把这人活活虐待成这样的,瞎子原来是个有些柔弱的美男子,是养在家族里的宠物,直到把他送给了S家族的元老。她恶心的浑身发抖,她走到地窖一边镇定了几分钟,等做好心理建设再把手放到他身上时,她还是为那些阴暗的气所震撼,她似乎也成了故事中的主人公,无助,可怜,恐惧,悲伤,还有极其想要自我了断的欲望在她的脑内回响,恶魔的低语声中,她脱力跪下,就在她崩溃的想要放弃时,她找到了一个漆黑的球体,她抓起那个圆球,快速进行传输,她身体挂在了高速行驶的地铁外部,浑身的撕扯和呼啸的风声几欲要把她抛到后面的轨道上。
看完这些记忆之后,在侍女的搀扶下,蓝悦缓缓移步离开这里。她明白,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可是那些疮疤被揭开的时候,隐秘的夜再也走不出尽头一样那般长。她是幸运的,而那些没有摆脱的,才是大多数。
她突然理解了放羊人的女儿,不是所有人都能对一个外表光鲜,能给予自己富裕生活的人一直保持一颗恨意的心,不是所有人习惯了鸟笼里的生活还想再出去。
她让侍女把她带到其中一间客房,餐车安静的放置在她的床边,她看着周围奢侈的布置,更加坚定了对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的唾弃。
她深呼吸几次,躺下强迫自己进入梦乡,她要在梦里杀了这个老头。
还是浓厚的雾气,她几乎看不见自己身处何处,她在记忆的空气里游了许久,老头的记忆里,这是最深的一处。
昏暗的牢狱,阴冷的水漫过膝盖,一个巨大的人形被拴在牢门里,人形的腹部坠在地上形成好几圈肥肉,它的腰部以下的躯体被掩埋在厚重的脂肪下,它浑身一根毛发也没有,皮肤是灰色的,眼球凸起,大的几乎要爆裂在梨形脑袋上。它的眼白是灰色的,瞳孔是一个横向的长方形,它眨眼的方式竟是左右横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