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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E国国界,植被明显变得稀少,零零落落散在沙土上,被风卷过时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动两下枝叶。
黑无常告诉蓝悦城镇中有一位他信得过的老妇人,早年他救过妇人的孩子一命,虽然儿子后来因为战争不幸离世,但妇人一直把黑无常当成救命恩人,十分敬重他。
他们准备这一晚在妇人住处歇脚,明天一早就向大漠出发。临走前蓝悦把若芷托付给老妇人,告诉孩子她很快就会回来,便跟着黑无常进入了茫茫一片沙尘中。
越野车行驶在金色的沙土上,不知觉已经到了晌午,蓝悦摘下编织草帽,汗水流过鬓角黏在她发烫的皮肤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燥热和不安。她望着看不到边际的金色土丘,感觉自己似是陷入了迷魂阵,在广阔的荒原上一次又一次鬼打墙,蚂蚁一样盘旋在沙砾中。
她把手掌放在脸前,张开的指缝中倾泻下白色的炽光,在她的眼底映上一次又一次黑色的斑块,她慢慢感受这些黑色的圆点一点点吞噬她的视野,直到刺目的闭上眼,在一片红色中黑色的圆块交织,缠绕,跳舞,扭曲,在红色的世界里分裂、变异又跳动着消散。
她脑子开始昏沉,在耳边响起的轰鸣中,渐渐打起了瞌睡。
“蓝悦,”黑无常把水袋放到她嘴边,“喝一口提提神。”
蓝悦拿起水袋,这个是保冷的,不知他在里面放了什么,一口下去,清泉从头顶灌到脚底,连呼出的气一时间都飘飘然。
蓝悦清醒了不少,谢过他之后抿了一两口,就把水袋放下了。
太阳渐渐向西移动,大约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蓝悦看到远处浮起一抹绿色,骆驼刺和梭梭稀疏的落在隆起白色的土丘上,预告着目的地的到来。
再往前走,视野的中间出现一座塔,塔身是灰白色的,突兀的歪在平坦的沙地上,入口被石块堵了大半,塔周围的大石旁密布着复活草和白刺,远处稀稀拉拉着一些仙人掌。
黑无常把车停在塔身旁边,告知她这是家族的立标,往前再走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蓝悦打量着这座差不多有四层楼高的圆塔,她把入口的石头搬动了几块,从缝隙中钻进塔身。
黑无常也跟着她一起进入,塔里面空落落的,只有些风化的木块和敞开的箱子,还有堆成小塔尖的石块不规则的分布在空地上。
阳光从塔身的空洞中漏下,照亮了塔壁周围的壁画。
壁画顺着塔一圈圈蜿蜒而上到塔顶,每一圈都展示了一则故事,红绿颜料的壁画褪色,却依旧静静留在墙上,向岁月展示它庄严又神圣的美。
蓝悦注意到塔中间讲述的故事,神让国王和放羊人的女儿立下誓约,他们需要永远在一起的同时保持对彼此的恨意,这样国王的帝国就会维持他如今的繁荣。
国王最先爱上了放羊人的女儿,他用自己遮天的权力和眼花缭乱的珠宝贿赂了神明,把誓言改成了只有放羊人的女儿不能爱上国王。
故事的最后,牧羊人的女儿爱上了国王,他残忍地把她杀害,否认了这个誓言,而他的国王依旧昌盛。
蓝悦指着那一层壁画,对黑无常说道:“我不喜欢故事里放羊人的女儿,她不该爱上国王的。”
黑无常牵起她的手说,我们需要尽快出发,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家族。
蓝悦没再停留,这一路上的风沙变大,迷住了她的视线,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走成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高坡,瞭望过去,一片巨大的空地中,流沙在这沙漏一般的凹地上流动。大地震颤,在剧烈的晃动声中,一座金色的宫殿拔地而起,沙土从宫殿顶端倾泻而下,黄沙混着金光同瀑布一般从宫殿四周奔流到底,那建筑完全拔起的时候,遮盖住了太阳和大片水洗的蓝天,与远方红色的天际交相辉映。
瀑布渐渐变成小溪,溪流淌过金色的墙壁,在波光粼粼中寻觅着每一块隆起的雕刻,在一片夺目中流向地底。
接着,建筑周围显出一个圆形的万丈凹槽,如护城河一般紧紧环绕在宫殿周围,灰色的河水如火山岩浆一般翻涌着。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护城河,而是由万万条毒蛇组成的杀阵,它们像江河一样流动在宫殿的脚边,守护着家族的圣土。
殿门的高墙上放下长长的吊桥,随着机械的转动,它落座蓝悦所在的高坡,一人高的黄土拍打而起,蓝悦躲避不及,黑无常连忙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沙土顺势喷溅进了他的头发和脖颈里。
“你还好吗?”蓝悦拍拍他肩膀上的土,黑无常摇摇头,示意她走向吊桥。
走到大殿门外,黑无常被守门的侍卫拦在门外,黑无常不死心又对侍卫讲了一遍,得到的依旧是否定的答复。
蓝悦摸了摸他的脸颊,在他的担忧的眼神中,独自走进了这富丽堂皇的宫殿。
里面的装饰让人瞠目结舌,随处可见的黄金,五光十色的珠宝,精美庄严的雕塑落在场地的四个角落,中间的喷泉上四个小天使冲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拉满弓,眼睛里的宝石栩栩如生。清澈的水流从他们的生殖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