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纤长的睫翕动，像蹁跹的蝴蝶微微振了翅膀。许久未见，她好像比他记忆里还要清灵可些。

她想到紫雪和纤竹的话。不过说起来，许先生好像特别关心她的亲事，可他又看不上她，老问这些事什么。

“那他的睛大概是什么形状？”他抬看向她。

他在那大圆的上加了一个坡度缓和的圆钝钝的尖。

“嗯......先生请讲。”青岚应了声。

小姑娘双盯在纸上，并不看他：“好像要再长一些。”

他说得有些模糊，但青岚还是听到了。他这问题好奇怪。既是良人，她又怎会不喜。以袁文清的条件，若他愿意娶她为妻，那她当然可以喜他！

“自然是真心喜的。”

她觉得非得这样说才行。

“......令的亲事如何了？去年我问你，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是合适的，你说没有，那如今呢？”

许绍元见她睛里渐渐蒙了层雾，怕她看得睡着了，便用笔尾轻轻了她的手。

小姑娘似是有些意外，暼了他一，即刻扭回去。

青岚觉得有些对不住刘事，见他也这么说, 便了句谢, 才算答应下来。

许绍元笔尖顿了顿。

她有些心不在焉，伸手把一个小小的铜制笔架山抓过来玩。

青岚怀着些小心思，特意把能想到的最好的词都用上了。

“唔，也没有那么长。”小姑娘摇摇，还是完全不看他。

“是不是这样？”

许绍元垂眸不语，笔尖一停，移过去沾墨。

青岚噗嗤笑来：“......先生画！这个分明是猪鼻！”

“哦。”

许绍元：“嗯，那人如何？”

许绍元笑摇了摇：“那你可就说错咯，猪鼻是这样的。”

“......没有那么长，比先生的睛短一小截。”

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细细的狼毫笔，总是轻而易举地画那些细的、起伏细微的廓。

“那她是怎么个喜法？”

许绍元也不舍近求远, 脆在这间酒楼的楼上包了个雅间, 带青岚去画像。青岚便让刘事留在一楼用中饭......

“......这是两回事，那人虽是良人，但令是真心喜么？”

“他什么都好，”青岚答得很是脆，“正人君、英俊不凡、满腹经纶还世家，主要是待家也非常好。”

他说着便提笔在另一张纸上画了三个圈，一个大大的空心圈，里面了两个实心的小圈。

“应该是这样的！”

“......是啊，要不您试试？”

“那是自然，”青岚极笃定地，“家遇到的人里，这人最最是难得的良人！”

许绍元想了想：“那是这样咯？”

她嗅着悠悠的茶香，看着他从容地画那些一丝一缕的发，渐渐伏下去，侧着枕在手臂上休息，如玉的、玲珑的侧脸。

站在一旁的刘事觉得这位许先生瞧着比小更擅长画画, 尤其, 他实在不想拿着个不大像的画像到找人了。

青岚咯咯地脆声笑起来，从他手里笔，在那大圆圈里了许多黑，又在圆圈外加了好些细线。

许绍元微微叹了气，才相隔一年，她如今竟是拘谨了不少......

文清对她的心意算是比较明显了，她就算不往那里想，也会有人提醒她。

“......这样？”他在一旁的纸上画了大致的形状，又抬看她。

青岚站在他后瞧着，抿了抿。不得不承认，看样许先生还擅长这个。

“......那他的鼻有多大？是什么形状的？”

小姑娘拧着眉想了想：“和睛相比，鼻略显大，鼻有些圆乎乎的。”

青岚笑得腰都有些发酸了，她脆拉了支鼓凳坐到他手边，两手托着下看他画。

青岚想了想：“......有一个。”

许绍元拿起那鼻来端详，颇为赞许地了：“还真是这样，要不怎么你的画能卖几十两！”

“有我这么长么？”他仰起脸来给她看。

“别睡，我问你个事。”

许绍元坐在圆桌旁, 青岚的描述, 寥寥数笔勾勒那人的脸型，那人眉梢、鼻大致的位置。

“......唔，比纺锤扁一。”

许绍元微微一笑：“那令想必对那人也是十分心仪了？”

“这样长？”他又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