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圆着两

纤竹看青岚一直绷着脸，轻声唤了唤她，青岚才发觉自己在胡婆面前失态了，便脆侧过去看窗外，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她。

这位四小刚搬来的时候，她和沈宅其他的下人们是没有真把她当作自家小的。她本就是从边境小地方来的，未必懂得这大宅院里伺候的规矩。何况她不过是个孤女，在老夫人面前似乎也不怎么得脸，那么即便怠慢些，也没什么关系。

许绍元抬望了望这颗树，又瞧了瞧她。

“我才在院里了些草，不想了再。院外面么，我说了又不算。”青岚一坐到竹椅上撅了撅嘴。

“唔，先生请讲。”青岚眨了眨，才意识到他是要解释黎三的事。她没怎么在意此事，只当今日是来找他聊天的。

和的日光透过枝叶间的隙，丝丝缕缕落下来，在他那件洗旧的袍上染了几辉煌。他听见声响，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了书脊，将书反扣到膝盖上，又笑着招呼她过去。

青岚让纤竹留在廊下，轻快地跑到他旁，抬起来狠狠嗅了一甜的香气。

他本想问她如今在祖家过得如何，来了这一个来月，有没有觉得自在了些。

“......先生可真会享受。”她望着满树粉蓉蓉的小，满的艳羡。

好不容易有一日的闲暇，他倒是宁愿来见见沈家的小姑娘。

伙计领她们院的时候，许先生还坐在院中的合树下看书、乘凉。

他曾经站在层层的人群之后，望着被众星捧月的几位阁臣, 肖想若是有一日他成为其中一人, 会有怎样的会。

但看她这样，大概还并不大如意。若是她真能嫁一个疼惜她的人，必是能比下自在许多的，至少她那时是家里的女主人了。

沈家门外，青岚和纤竹迅速上了车，胡婆本还想和青岚聊两句近乎，却见她一张脸冰冷得像结了霜，吓得把话都咽了回去。

“黎家说有人先我们一步给他家的三公说亲，我们问得晚了。也是怪我事先没有问清楚。”许绍元沉声。

被人中伤这事，很难找到源，但她若知了又难免烦闷，还是不知为好。

早先与她见面，仅仅是为了给她和黎三牵条红线，如今此事不成，他关心的事却反而多了起来。

......

可自从听说五小和七小这两位最惹不起的小当着老夫人和其他主的面给五少爷赔罪，还要再受四小的责问，众人便明白了，四小其实厉害得很，是丝毫怠慢不得的。

她如今和许先生说话随意得很了。

今时今日, 他的确如愿了内阁, 在朝堂上早已地位超然, 甚至他还俨然已是下一任皇帝最为依仗之人, 离登不过一步之遥。旁人对他的簇拥追捧，更是家常便饭。

待到了大兴隆寺，上了香，青岚和胡婆还如从前一般约定好时辰，便各奔了东西。大兴隆寺和品珺阁相距不远，青岚和纤竹依旧是步行来到品珺阁。

“......我信中写的事，想跟你解释一下。”他便不再说树，而是说起了正事。

许先生一笑，探把另一只小小的竹椅拉近了给她坐。

然而他对这些官场上的逢迎际却早已没了兴趣。一来，以他今日之地位，并无这个必要。二来，他也早已看清，许多事说到底不过是利益上的你来我往罢了。

青岚想了想她的院。那里本来只有那墙脚的一片杂草，经她翻整之后，那些苗如今已经蹿了一掌长。在龙爪槐下扦的爬山虎也已经生了，开始了攀爬，可那风光到底不如他这里好。

“合树而已，京城有很多，你家里不么？”

小姑娘一听这话，连连朝他摆手：“先生不必在意，家也不是非要嫁黎家不可。其实我觉得不嫁他们反而更好！以黎阁老的品秩，说不定人家想娶个世家的女孩儿，那我们上赶着也没意思，您说是不是？”

指间便定下民生国计。

而且这些事琐琐碎碎，也说不清到底是些什么，似乎只有等见到了她本人，亲见到她神气活现，亲耳听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来，这些事情才算是有了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