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沈茂惊得差起来，不喊母亲，直接喊娘，“这事还不够大？我本是盼着他好好读书，将来和应书一样，考士官的，不成想他小小年纪，别的还没学会，倒先学会了偷香窃玉这一，那他日后还能有什么息！......再者，您以为纳妾就能了事啊？人家是要正妻的！”他用指节使劲扣了扣周氏的炕桌。

周氏被他吵得疼，耐着讲话：“你呀你，心放宽些，要不你这辈也就到侍郎了。”

沈茂半晌才抬起来，连都没顾得上喝，便直接去了老夫人周氏的松龄馆。

周氏看了他一，轻描淡写地“嗐”了一声：“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也不看儿是个什么表情，只抓了迎枕给自己垫着，慢条斯理地了茶盏里冒的气。

大儿一向极在意脸面，政务上虽无什么大的建树，德行上却让人挑不半病，偶尔挨了自家教书匠的几句数落，就受不了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想问问她，我与她好歹是堂兄妹，我又从未害过她，她何以如此待我？”

“不就是一条帕的事么，你把那姑娘叫来让我瞧瞧。若人品还凑合的话，给庆安纳个妾就是了，用得着这么着急上火的么！”

庆安定在原地，呼哧呼哧地了好久的气，拳上的青一绷起来。

青岚与庆安告别了文清，往她的院走，庆安始终蹙着眉，话也不说一句。经过四房院的时候，他突然要院去找常樱说话，被青岚一把拉住。

沈茂今日一到家，下人就告诉他梁大儒等他多时了。梁有德本就是北直隶最受人尊敬的大儒之一，沈家又是书香门第，最是尊师重，沈茂怎敢怠慢了他，于是连补服都来不及换下来，便匆匆去厅见他。

二人说了不多一会，沈茂便脸红脖地送了梁有德来。

说罢，拂袖而去。

“你也说那梁先生是个酸秀才了，他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我看我们庆安老实得很，那必是被他们梁家算计了。人家孩敬着你，叫你一声大伯父，你本该庇护着他，给他排忧解难，结果这一了事，你不说先找孩问清楚，倒先怨孩不好。要我说，你就告诉那姓梁的，正妻别想，要来就只能当个妾！”

青岚叹了气，扶住他的臂膀推他走。

“儿原当他是个老实的，”正房里，沈茂对周氏，“谁成想，他竟然这等有辱门楣之事！......儿在礼累了一天了，一门就挨了梁先生劈盖脸一通数落。您是不知，这酸秀才骂人有多难听。您儿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在朝里也算是混了一官半职的，竟然为个小的还得受这个罪。”

“梁先生请放心，都是沈某家教不严，以至于了这样的事，待沈某回去责问清楚，定会给令一个待。”沈茂十分郑重地向梁有德行了一礼。

她原想说或许是沈常樱还记得上次的仇怨，但转而一想，不说也罢。世间许多恶意原也是说不清楚由的，也该让他有所会，日后才好生些防人之心。

“你找了她又能如何？她会跟梁先生承认是她陷害你和梁家儿？你这样贸然去，怕还要生别的事来！”

“他教不教！”周氏截了他的话，“我就不信了，整个京城找不第二个教得好的先生？”

......

他越说越气，连茶都不想喝，专让人往茶盏里倒晾凉的白，一接一闷下去，好像动作稍慢些那火气就要冲上来烧他嗓儿似的。

青岚，八九不离十就是沈常樱了。

沈茂差被她气笑了：“知您疼孙，可人家还疼闺女呢！您说人家算计咱，您得拿证据来，否则就是咱们理亏。人家梁先生说了，咱们若不答应，人家宁可不在咱们家教了......”

他怒气冲冲地让下人将庆安也唤来，一张黑脸吓坏了好几个小丫鬟。

“娘啊，”沈茂隔着炕桌往她前凑，“您说得轻巧。整个北直隶，能教

记错的话，好像除了七妹妹以外，旁人都是跟我们差不多时候去的。”

......

梁有德睥睨了一沈茂递到他前的后脑勺，鼻里哼了一声：“那梁某便等您的回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