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见她抿着双，咬牙关，心单单一些民就让她张成这样，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儿家。

“其实你也不必忧心，北颜大局已定，这些民过些日就会回去了。只要蓟州那边将宅看了，想必也没什么事。”

要给个小女孩儿解释这些事，还得从说起。要不是看在那本前朝诗集的份上，他才懒得跟她说。

青岚却仿佛已然看到了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青岚忙摆手：“依侄女看，爹爹在梦里颇为急躁，此事还是宜早不宜迟。若大伯父容许，侄女想明日就去大兴隆寺。待大伯父改日有空，再去祭拜也不迟。”

常清略有些羞涩地低下。

青岚用罢午饭，送走了庆安，便开始琢磨如何能说服大伯母允许她沈家一日。她和大伯母没有相过，摸不准她的脾气，万一提来被她拒绝，日后就不好再提了。

布赫算是世的人，库河城一番腥风血雨，不知他能否活下来。青岚不觉间已将前的细麻裙了一个褶。

青岚谢过他，心里暗暗给父亲的在天之灵赔不是。

“……你可知北颜可汗的汗位本应传给北颜世？”

“......侄女想，若是能给爹爹在香火最旺的寺庙里求个往生牌位，爹爹在九泉之下应该也能聊以安了。”

*

她早知他城府极，也知他与延勾结，却不知他竟有可汗的野心！

“民？何来的民？”青岚一阵惊骇。

“听您这话的意思，是赵郡王延了新可汗？”

“你竟没看到？在你离开的时候应该已经有一些了……前一阵，北颜的可汗死了，库河城几拨人争抢汗位，里面都了。不少老百姓趁逃城来，有贺族人也有汉人，都是一路逃到咱们大景，连京师里也来了一些。”

“那你等我几日，赶到休沐的时候，我同你和庆安一起去大兴隆寺。”

“原来的赵郡王和康郡王同时向皇上请封亲王，照从前的惯例，可能之后还会遣使臣京谢恩。二人如今划卜狄河而治，北颜以后就分为两了。”

沈茂想到三弟，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侄女在蓟州原可以时不时去坟前打扫祭拜，如今侄女被叫到京师来，谁又能照顾着他？

青岚听得倒了一气，博竟也成了一之主？

“你离开蓟州的时候，可有关照过下人看门？朝廷接到奏报，最近蓟州涌来不少民。”

“爹爹讲过些北颜王族的事，方才听您说起，侄女心中不免慨。”

沈茂一愣，她竟会关心这些。

“那也是表妹待人周。家母提到表妹便一贯是赞不绝的，说表妹一颗玲珑心，实在难得。”文清笑着安。

“原来如此……”

沈茂思度了片刻，觉得的确没有让过世的人等他的理，便同意了，让青岚去找秦氏商量，看由谁陪她一起去。

“那都是舅母慈，常清哪有那么好……”

沈茂从礼回来，已是下午。

事情已然说完，她便不再耗下去，给沈茂行了礼便起要走，沈茂却将她叫住。

她来的时候心情郁结，光躺在车里望天儿了，沿路是何景象她一没留意。

青岚抬，见大伯父望着她的神分外诧异，才发觉方才失态了。

他一生豪迈疏阔，才不会在意有没有人给他扫墓祭拜，又怎会为了这些事到梦里来扰她......

“那……汗位最终落谁手？”

只要不是全军覆没便是个好消息。布赫久经沙场，未必不能有一线生机。

“……听说世死于混战，至于他的人四散到何，便不得而知了。”

沈茂听得惊愕。

“那皇上的意思是，两个郡王都给可汗的封号？”

“那北颜世想来是失势了，他的人可是全军覆没？”

她说昨夜爹爹托梦，她和庆安都来了京师，爹爹一个人在蓟州实在孤单，若也能魂归京城就好了。

她想来想去，决定先从大伯父那边想办法，虽说还有祖母在，但大伯父是实际上的一家之主。他若是同意，大伯母那里就好说了，而大伯父的脾气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转念一想，三弟驻守边境，大概给她讲过些北颜的事。

沈茂更是讶然。侄女每个问题都是那么乎意料。

沈茂略带疑虑地，方才明明看见这小丫长了一气来着。

还没到大景的时候她就听说库河城戒严了，看来北颜世再如何防范，也还是挡不住人家冲来与他争权。而她那时一路上都没遭遇博的追兵，想必也是因博忙着争权夺势，还顾不上她。

大同那边给朝廷上了折，里面录了些逃回来的商人对城内景况的描述，不过他觉得最好不要和小女孩说这些。

青岚见他心情似乎还不错，便直接将事情提起来。

心来：“表哥说得有理，我总觉得堂世可怜，便不免替她多思虑些。倒是我见识浅薄了。”她面上又添了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