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条案上已摆好了文房四宝，偏那人的面前仍旧空空如也。她的影朦朦胧胧的，白皙的脖颈上着一淡淡的日光。

常樱又恼又羞，袖甩得直兜风，蹭蹭几步过去，赌气般地了万福。

她这样一通问, 一旁的常忻都没法搭话了，世爷是她这一房的亲戚，别人都不上话。

昨日他已经把这事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若是偏巧她接东西的时候让人瞧见，那也不怕。他只消说“表妹这盒倒是很轻便”之类的，便可堂而皇之地将那盒到她手里去。

他这个神情，实在比往常又添了几分神采, 以至于迎面走来的几个年轻女孩儿不小心与他对视了一, 便皆是红霞飞上了脸。

文清觉得自己总算是投桃报李, 帮她解决了一个麻烦，心情好得很。一张略显冷淡的清俊面孔浸了笑意, 好像和的日光却了山间一层冰，才显其下清新盎然的生机。

青岚暗暗摇, 她这个弟弟还像小孩儿似的，人家看一就知他在想什么。

他这样讲两句，常清又由之发问，他再解释。两人这般来回，旁人想话都不了。

他心里好像也生一朦朦胧胧的东西，说不清是什么。

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青岚只好将东西接过来，自自然然地抱在前，就好像原本便是她的东西一般。

◎......◎

“听说前日梁先生布置了策论，表哥写的什么？”

…”青岚给了他一个刀。

文清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见后面来的几人走近了, 便什么都没说，只冲她。

文清冷着脸还了一礼，便接着答常清的问话，全无再同她说话的意思。她心里酸涩，又被常清轻蔑地瞟了一，心里更是说不的恨。

他搜寻的那人在女孩儿这列的最后一个。

这个当，几个族里的弟弟来了。沈常樱也到了，后多了两条尾，一左一右两个婆。

庆安想起昨日对他说的事，垂着帘和沈常清见了礼, 就拉着青岚往稍远去站着了。

先生还没有学堂，学生们各自坐到自己惯常坐的位置。文清和庆安一起坐在第一排，借着整理衣角的功夫，朝屏风的另一侧望过去。

作者有话说：

他自然明白她怕被人看到拿他的东西，若不是正赶上这些人来，她必是不肯收的。

“她是小孩心，比表妹还差得远。”文请笑。

然而常清全然不以为意, 只摆一副自家人的姿态站到文清侧, 问他父母的如何, 说母亲叨念得。

“表哥来得好早。”这声音似是沈常清。

青岚在一旁瞧着，觉得沈常清和袁文清在一的时候，比平常多了几分俏，颇有些小女孩儿招人喜的那狡黠。

青岚抬，却见文清正凝视着她，显得很是较真。他显然也是听见了沈常清在叫他，却也不应，东西举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仿佛她若是不收他就一直这么举着了。

她该不会仍不肯用他的东西？

第69章 朦朦胧胧之雀跃

稍远，散的脚步声响起，青岚脑里的一弦一下绷了。

文清听了常清的话赧然笑了笑：“自然不会......我是从‘天命之谓，率之谓，修之谓教’破题的……”

说起来，她昨日之所以被祖母抓回去，还受了罚，全都拜那个多事的沈庆安所赐。

淡墨山画的屏风，本也不是真的要将一切都挡住。日光带着意，将那人玲珑的影柔柔地投在屏风上。

“小，老夫人说请您谨言慎行。”

“我可不敢在表哥面前班门斧！”常清甜甜一笑，她不笑的时候虽也清秀却略显严肃，笑起来却好似裹着冰霜的玉兰绽放。

来者乃是常清、常忻并二人的丫鬟。

“家父、家母都还康健, 劳表姑母记挂。”

“……写得极普通。”

“表哥莫不是怕我偷学了？”

学堂的门不多时便打开了。此是个两的小院，西厢房僻来作课堂。左右两侧各五条书案，男居左，女居右。

青岚料到男女学生之间有长座屏作隔档，却不料女学生的书案与先生的茶几之间也加了一大座屏。还好她们这一侧有窗，不然几个人被围在一墙和两屏风里，真好似困于笼中。

她隔着人瞪了庆安一，尖尖的指甲抠着帕上的丝线。声响虽小，却似猫挠心一样的难耐。

“那英表妹可好？她上次来的时候还非要我给她对对联, 真是好不可！”

“谁不谨言慎行了！我是去同表哥和堂见礼的，祖母说不准我见礼了吗？”

沈常樱见常清、文清说得火，也跃跃试地想同文清打招呼，却被侧的婆拦住。

两个婆没话说了，却地跟着她，总是保持在离她不到半步远的地方。

6.14早补一句话

“多谢世爷！”她轻声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