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颜的仪制较大景随意得多，摆宴席也无需换地方，只消一会的功夫，人便能在殿内设好几案和座椅。世便令众臣去殿外等候，请李得琳等人到偏殿休息片刻再行折返。

“……自然，这想来也是西夏人所为。”

到底还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年轻人，若真有官府的门路，怎会地来个无阶无品又辛苦的临时通事。

她也特意观察了布赫，他原本侍立在角落里，一直没什么表情，唯独她提及蓟州卫守将的时候，他才突然看过来。只是他离得有些远，她辨不清他的神。

倒是那位康郡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一直在半眯着睛打量她。他本来就是窝，睛眯起来，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很好，她等的就是此时！

这一番话之后，大殿内已是一片沉寂。世面晦暗，一些原本在接耳的官员低着不敢声。失列及抱臂瞪着她，前一起一伏的，却也一时无言。

青岚往四下望了望，见此刻没有人经过，这才凑到他耳边。

世举杯

她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眶里却渐渐充了血，她要把在场之人的神情牢牢记在心里。

失列及抿着了，不再说话。

青岚了气。

偏殿里不时有人走动，他便不再多问。估计沈指挥使遇袭的事，也是这后生从哪里听途说的，只不过添油加醋地拿来唬人罢了。

这事情各卫可不会随意宣扬，这后生怎会知得如此详细，连逮捕的人数都一清二楚。

她垂眸片刻，将袖中微微战栗的双拳背到后，眸中褪去，前又恢复了清明。

他明里暗里打量了青岚好一阵，让青岚心里直发。

片刻的沉寂之后，世起对李得琳郑重：“特使明鉴，西夏于贵我两国，的确多有离间。”

有他坐在后，青岚甚是安心。这万一是个鸿门宴，就凭她那功夫……

李得琳听到后正殿的门关上，心里暗暗松了气。他此次使，第一关算是过了。

卢成坐在李得琳正后方。青岚来北颜的路上就发现，他脚步轻盈无声，气息均匀绵长，手掌和掌侧都有厚厚的老茧，应当是个功夫厚的练家。或许就是因此，李大人对他很是敬重。

“卫所逮捕细作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然而贵与我朝情谊厚，又怎会有如此图谋？故而我朝判定。这些人必定是西夏细作，意图离间贵我两。如此看来，在这位大人面前污蔑我的使臣，必定也是西夏细作，绝不可信！”

世似是有些困惑，好像一回听说似的。失列及则依旧铁青着脸，但对这些话却无甚特别的反应。其他的文武官员似乎有些惊讶。

李得琳不由得细细端详了她半晌。他当初只是觉得这个后生双目明亮有神，应当不笨。现在看来，他何止是不笨，简直就是机又乖。尤其他方才在殿上那言之凿凿的气势，竟连他也骗过去了。

他又转面向失列及：“切不可受他们的蛊惑。”

“大人，小人只是听说蓟州卫逮捕过北颜细作。至于年份、人数或是其它几个邻近卫所的情况，小人其实并不清楚。但是小人想，北颜每年派所谓使者多则几千人，其中的细作必不止那一个，便信胡诌了几个，他们想必是贼心虚，信以为真了。”

◎......◎

“前些日，我蓟州卫守将关之时遇袭,尸旁留有贺族人随的匕首……”

第25章 舞刀

世便又与李得琳寒暄了几句以安抚，而后吩咐摆宴。

世居主座，他右手边最外一排是刚刚在场的几位王族，后面几排坐着北颜官员。青岚挨着李得琳坐在他们对面，后排坐了那十几个跟来的使团护卫。

不一会，主殿布置完毕，李得琳带着青岚等人前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