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事迎上去给那人见礼：“这位爷，敢问您可是来给我家老爷吊唁的？恕报不周。”

那人还了他半礼，又朝着棺木郑重行了礼，让跟在后的人奉上赙礼。

“您是说请宾客留名姓的事？”

“劳烦您赐墨宝或是留下名帖，日后庆安必要登门拜谢。”

许四爷摇了摇：“倒没有不妥。只是觉得沈家那小姑娘伶俐得很。年纪轻轻的，赶上父亲新丧，事来如山倒，如此烦慌张的时候她还能想到这些。”

庆安也不勉，让刘事将他们送去。

*

刘事这一离开门，院里立即有个小厮放下手中的活计补上来替他。院里人来人往，几个下人各自忙碌不停，却俱是安静守礼、井然有序。那人缓步而行，将院中景象一一看在里。

去。就暂且在这打个盹吧，等攒足了力气再起回房。说不定下午就会有宾客上门吊唁，她总要在灵堂给人家还礼的……

那人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中现欣赏之。

那人便饶有兴致地拿起册翻了翻。那册上每页只有一两个名字，大多是本地的官员。

他又问庆安家中可有什么困难，是否需要帮助，庆安自是回答一切都好，并无甚难。那人又寒暄了两句，便要起告辞。

庆安张，顿了一顿。既然是父亲的朋友，自该称叔伯，但这人姿英，丰神俊貌，不大辨得清年龄，所以他唤他叔叔的时候便有些犹豫。

刘事见他穿着朴素，上无甚值钱的坠饰，觉得不像是什么大，但看他气度众，举止儒雅，又不像是一般人，便仍是稍稍曲了腰，殷勤地接到院里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了院，待上了车，跟在后的人才问：“四爷方才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他见着门外又停了一辆车，一人从车上下来回把板凳放好，又把车帘挑起来。另一人才整了整衣角，从车上走下来。

“贤侄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看来是沈将军教有方......这屋里屋外许许多多的事情，想必都是贤侄持的吧？”

庆安此时正候在灵堂，微微泛黄的脸上一双眸透着疲倦。他刚刚送走了一波宾客，见刘事又领了客人来，赶忙几步上前见礼。

那人一顿，似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随即又了：“……原来如此。沈将军突然离世，倒是难为你们弟了。”

庆安谢过，将赙礼给一旁的白嬷嬷，又请教那人姓名。

“正是。沈将军离世，她们弟

庆安应是。

是日大殓，已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前来吊唁。刘事忙着迎来送往，都快跑细了。

“这也是令姊的安排？”

说罢便拱手告辞。

他中笑意更甚，轻轻放下册：“许某今日只为全了故人的情谊，倒不必相谢了。”

那人一天青云纹直裰，姿如松，和煦地对他笑了笑：“正是，有劳带路了。”

金乌挂在巷，一晃已经到了翌日下午，沈家的一片缟素上染了淡淡的金光。

庆安却拦下他，请他移步到一旁。那里摆了个小几，铺了缌麻，上面躺着一本打开的册。此时翻开的那页尚无字迹，但从前页的墨迹来看，已有人在册上留了字。

“……其实，这些都是家安排好的，晚辈不过是守灵待客而已。”

那人笑着说了声“鄙姓许，与沈将军是故”，便目光温和地将庆安稍作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