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连暗后的灵山密室也被他们翻了个遍，除了空无一的祭台，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你说灵山巫女怎么鬼王了？？”

“那我就带着曜灵回一趟云麓仙府，你回妖族，我们半天之后再回酆都汇合。”

离风摆摆手说完，回喊了一声曜灵。

他们妖族那位贪生怕死的妖主可不这么想呢。

前来禀报消息的妖族下属看上去也还在震撼之中，脸发白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既是个象征仪式，象征着者击败弱者，又是实打实的修为传承，只要吃掉鬼王的心脏，就能够继承对方的修为。

但曜灵心底有个奇怪的声音促着她继续下去，她渐渐熟悉、毫无凝滞的肢语言仿佛也在冥冥中告诉她什么。

灵山的这对妹，真是令人震惊的手腕狠厉，能屈能伸。

“胡说八，我们妖界与鬼、两界毗邻，怎么会没有关系。”

“大殿上已经成一片，宾客全都在撤离鬼界，听说那位灵山巫女正在平定中党，之后便要掌控整个酆都，下一步一定是要与族开战了，两位将军，此事与我们妖族无关，还需尽快撤回妖界啊——”

曜灵不见了。

她抬起，模仿着上面的巫女摆了那奇怪的动作。

脚步声已经走得很远很远，曜灵却并没有跟上他们，而是站在这祭台上，端详着这祭台周围的画。

曜灵觉到自己的鼻腔里忽然涌上温的觉，低一瞧，才发现是鼻里不知为何涌了鲜血。

众人这才惊觉——

叮铃。

谢兰殊的影凭空消失之后，他们一行人翻遍了整个朝天阙，也没有找到他和昭昭的踪影。

在这时刻，突然在这个空无一人的祭台上舞，似乎有些古怪离奇。

却没想到待他们来之后，外面不仅没有一个守卫，还收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就好像血脉中的某莫名的力量，在指引着她。

“灵山巫女原本还有和谈之意，不应该突然吃掉鬼王，她这么，一定是灵山巫咸那边情况有变，他们不得不改了计划。”

离风也颔首，对扶雪：

这位鬼王当年自己继位的时候，便是趁着天枢君击败上任鬼王的空，吃掉了他的心脏，这才当上了鬼界之王。

——准确的说，是吃掉了鬼王的心脏。

视线左移，下一个动作是连续的，她继续照画上的动作和脚步比划起来。

“人呢！那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人呢！！”

其他人看见这些，至多也就是多看两，但曜灵不知为何，看到这些画时，视线本能地被引，完全挪不开。

没有回应。

继续下去，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灵山暗的祭台内。

方才大家都忙着找人，本无人注意这光线昏暗的石内，墙上和祭台上都刻满了奇怪的人和奇怪的舞姿。

容与沉声分析，下定决心：

“灵山巫女，在新婚之夜，吃掉了鬼王。”

“谢兰殊不在，我必须回魍魉城调集人过来，灵山巫女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掌控酆都，我们抓时间赶回来，一定来得及。”

继续下去。

“这时候就别吝啬你那些名贵的传送符之类的了，都用上一定来得及！”

曜灵手指微曲，她的手中没有画上的巫女手握的铃铛，但随着她的动作，曜灵隐约听见了铃铛奏响的声音。

他们别无他法，只能暂且从这里面撤，以免被赶来的鬼兵围困在这里面。

“半天！？半天时间行军都来不及——”

“可是妖主……”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在新婚夜上，被自己的新娘挖心。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云层后传来，不只是在这个世界，恍惚间似乎有无数个世界的铃铛声随着她的动作响起。

族以族圣传承，而鬼族传承的规矩则是吃掉上任鬼王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