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话。

意识，那绷了许多年的弦忽而发即将要崩裂的声音。

他是昆吾仙境的主人，是执掌修界的君，他的失踪，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又会引得多少敌人蠢蠢动。

昭昭垂眸，忽而笑了笑：

脖颈上的青一寸寸迸起，快要顺着他的下颌爬上他苍白如雪的脸颊。

但天枢君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天下人的生死，与我何。

不知睡了多久。

对她而言，那些日夜折磨着他，让他未曾有一刻安宁的回忆，已经成了无聊的东西了吗？

这是他恢复记忆的那个夜晚。

不是这一句。

“那我还有何理由要废掉你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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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君极其艰难地，才能让这本属于自己的手臂，从少女的脖颈下。

他的意识不断下沉，沉那些一遍遍回忆的陈年旧梦。

冷若琉璃的眸被即为烈的情绪燃，幽暗如噬人的渊。

他再次能觉到存在时，窗外天光大盛，鸟鸣声穿过层层叠叠的枝，鼻尖隐隐嗅到的是……

鲜血从他的腔涌而，几乎要呛到他的鼻中，他宽阔的躯如玉山倾倒，如一个毫无缚之力的孩童跌倒在她怀中，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裙。

“他醒了吗？”

天枢君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可以现在就死。

昭昭脑空白一瞬。

耳畔的杂音越来越远。

楚，魂魄挣脱而。

我只想谢兰殊。

梦里月溶溶，床一支粉梅散发淡淡梅香，和怀中少女上令人眷恋的甜香混在一起，像是什么魇织造来的幻境。

“那就好，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用无聊的过去打扰你了。”

印刻着天枢君之名的千年记忆，并非一夜之间突然涌他的脑海。

“曜灵师你想什么？”

谢兰殊想不到吗？

——你在什么。

怀抱着妻安然睡的他蓦然睁开，他看着怀中少女的恬静睡颜，底却褪去一切温情，清醒得近乎冷酷。

有那么一瞬间，昭昭觉得他都想暴怒而起，掐断她的脖。

只是当这上千年沉闷、无望，日复一日的期盼，与这属于谢兰殊三年的温情时光冲撞，彼此排斥，相互吞噬时，他听见自己心底传来一个声音——

“掌门说他是贵客……他的睫好长，还是白的，好漂亮！”

他质问自己，质问着那个放下一切责任的谢兰殊。

在他彻底回忆起来以前，记忆便如沙漏般一一滴落回无尽识海。

带着红恶鬼面的曜灵手握竹笔，咬了一糖糕，碎渣簌簌落在床上之人的脸颊上，她理所当然地对其他人：

糖糕的味。

“师尊——！师尊——！！”

他怎会不知。

在她无意识地轻轻握住他手指时，他也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挣脱她毫不费力的束缚。

“没有吧。”

掌门说了不可对贵客造次，要是惹恼了贵客被对方揍一顿，掌门说她不会给他们撑腰的。

但曜灵师一贯是他们之中胆最大，修为最的，别人不敢的事她都敢。

但事实上，他怎么可能还有力气伤害任何人。

三日之前，谢兰殊便已经知他不是谢兰殊。

无聊的过去。

“他是谁啊，怎么会在掌门的房间里？”

在上俯瞰他的躯壳如人偶一样，被积年的习控，温然回答：

边境的族还未彻底击退，灵山的人还未查明，他怎么能甩下这一切安详赴死。

众人或是惊讶或是羡慕地叫了起来。

——你明明已经知你是谁，为何还不回去？

“当然是趁他睡着了，在他的脸上画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