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变。

“同样，此后千年万载，无论人间界有何等机缘，我也不会踏人间界一步，扰了谢姑娘的清净。”

好一会儿，昭昭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修界皆知我在凡间有一妻，你若留在修界，迟早会有人得知你的份，届时人人都会将你我联系在一起，你真能以平常心应对这些言蜚语？”

日光落在青年的上，如千年不化的霜雪，他看着泫然泣的昭昭，缓缓起，向前走了一步。

山川，云雾，晨晖朝霞，三十三离恨天，全都静止在这一刹那。

“若我……执意要修这个仙呢？”

昭昭默然垂眸，她伸手指，试图碰那红线，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

“红线即为人与人之间的‘缘’，”长玉立的君缓声解释，“亲情是缘，友情是缘，情亦是缘。”

“我……”

“修界虽大，却免不了有相见的机会，谢姑娘扪心自问，能真的到断情绝，与我相见不相识？”

意料之外的答案，令昭昭瞪大了。

他温声答：“不可以。”

她闷闷：

为凡人的昭昭何曾见过这样的力量，称之为神迹也不为过。

覆着漆黑质手的两手指挑起红线，天枢君低垂眸，嗓音轻若拂雪。

隔了好一会儿，剧烈起伏的心情才回归正常。

昭昭顿时失语。

“谢姑娘，你不能修仙。”

而幻境碎裂的刹那，她听见那睥睨众生的君温声——

“非我避之不及，而是你只有回到人间，才能拨反正，斩断这份因果。”

“若你与我素昧平生，你不会来昆吾，更不会想修仙。”

“刚才那些要求都只是玩笑之语，我不要金银，也不要当什么女皇，你只要给我一些基础的丹药法就好，我不要长生丹，我想自己修仙。”

下一刻，仙人拂袖，时间又可见的翻涌起来。

“为、为什么啊……”

“若你执意如此，无论你费了多少年的心血，修炼到何等境界。”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昭昭低下，看到自己心生一红线，仿佛一血线，与天枢君的心相连。

她轻声问：

在眶里打了个转，昭昭心想，她还是没有他心狠，差又要不争气地哭了。

只一步。

“你说你想要修仙，所求之为何？”

“你就这么……避我如蛇蝎？”

长生丹是专门给没有天赋的凡人，让他们不用苦修便可容颜长驻、延年益寿的秘宝。

在这沧海桑田中，昭昭看到人与人之间忽而生一错的红线，红线缠绕，断裂，重新聚合，人间一片绯。

下一秒，红线如琴弦绷断，周遭景顷刻轰然碎裂。

昭昭无法反驳，却仍不甘心。

从他中吐的字轻柔又冷酷，与方才无有不应地温柔模样仿佛两个极端。

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戳心窝。

那双冰霜般丽的眸倒映着少女的惶然神，似能悉世间万。

“……我不会留在昆吾，我知修界很大，门派林立，我去其他的小宗门，去你看不到的地方，这样也不可以吗？”

论起价值，其实比起修炼所用的丹药还要贵重。

他一字一顿，给昭昭的修仙之路判了死刑。

昭昭此刻才知人间为何叫红尘。

但天枢君听完昭昭的要求，却微笑着断然拒绝：

昭昭这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天枢君随手的一个幻境。

“不行。”

天枢君柔声细语，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