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一个。也不会有下一个。”丁凯复哽咽着摇，“你说要给我当媳妇儿来着。我当真了。我当真的。我钻戒都买好了，每年都上金鹿约席。我错了，我很后悔。我你，想好好对你。可我不知到底怎么，你才肯信。”他看着余远洲泪满面，“远洲，我心都能挖来给你看。”

这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泪了。只剩下一可怕的平静。

丁凯复的这句话，太绝望了。就像是把脖伸到铡刀下的犯人。而那个「是」字儿，就是监斩官扔的斩首令牌。

丁凯复知，他自欺欺人的日到了。他那侥幸，那星崩儿的期待，全没了。

青白的墙，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火柴盒似的会见室，像一井，小得让人窒息。

纳我自己。”

半晌，丁凯复开了。泪已经爬满了他的脸，顺着下颏儿往下滴答。

丁凯复的声音带着的祈求，可怜极了。那么势霸一人，哭起来竟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儿。

“我是不是...这辈...都...没有机会了？”他问。

丁凯复就维持着往后折颈的姿势崩溃。足足能有五分钟。而后他缓缓地拽回了脑袋。

“金枭。我求你。你要是真喜我，就放过我吧。这颗心被你扎了太多刀，已经烂了，空了。“余远洲抬脸看向丁凯复，恳切又绝情地，“它只有离了你，才能慢慢变好。”

余远洲终究是没忍心直接回答，迂回地劝：“你才刚过三十，往后的人生还很长。你当年那么韩秋，后来不也放下了。没了我，你还会遇到下一个。下一个，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个。”

“好。”他说，“但有一个条件。”

余远洲不答，垂得很低。泪从眶里掉来，一颗颗地，或砸在拳上，或落在镜片里。前一颗，后一颗又冰凉。

这话一，就听丁凯复倒一大气，从咙里发ger的一声气音儿。

他猛地往后仰。咬肌绷绷的，一一。听不见他哭，只是往后重重顿挫着，像是被人勒住了脖颈。脸和脖都泛着不正常的红，犹如忍受剧痛。

这颗心，只有离了你，才能慢慢变好。

余远洲说得实在是太清楚了，一退路都没留。这一次的谈话，和两人过往的那些争执不一样。余远洲没有遮掩，没有说谎。他拒绝得真情实意，决得板上钉钉。

听听。听听。多么绝情，狠心，没有余地。偏偏又是哭着说来，带着一壮士断腕般的定。

余远洲嘴张了张，到底是没说那个「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