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夜风拂动过她的帷幕，她一面容，他自嘲般轻勾起一个锋利的弧度——

她垂下眸，看似带着沉寂的冷静，“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臣教导您多年，????又有多少人会信您是真的被蒙在鼓里的呢？”

她低声：“……你是怎么发现的？”

祁宥就这样像一座木雕般枯坐在崔锦之的房内，将这些年她的滴举动，一一在心中呈现。

凄清安静的府内，只有下人的耳房掌着微弱的烛火。

他微眯眸，亲昵地蹭了蹭崔锦之的侧颈，察觉到怀中之人变得更加僵，缓缓勾起一抹笑来。

崔锦之心飞快，耳边亦嗡鸣作响，震得她此刻快要站不住，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她知，如今再狡辩什么，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从街分别开始，一个疯的念在他心底不不顾地疯狂滋生着，他反复告诉自己绝不可能，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前往丞相府。

祁宥想起自己可笑至极的真挚祝福，鸷的星眸闪过一丝杀意，森寒可怖的脸上却在低时带上柔意。

“老师记不记得，临别前你向我行的那个福礼？”

明晃晃的威胁意味，并不是她真正想要表达来。

他近乎讥讽地弯了弯角，嗓音轻柔无比：“瞧我，等到了什么？”

此话一，崔锦之就后悔了。

连祁宥都分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只有崔锦之这样的人，为了不让自己破绽，才会事事追求完满。

他太熟悉她的一颦一笑了，哪怕只是一角，他也能准无误地辨认她来。

“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双温，灼的气息在她颈边吞吐，“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船上的血迹，弱的量……太多太多破绽，在此刻汇聚成一条清晰的线，让祁宥在心底生成一个再明了不过的猜测。

他将人锢在怀里，不舍得放开，密的睫垂下，遮住双目中的柔意：“顾将军当时说，西北民风彪悍，他的那位夫人世家才学皆不如京城贵女。”

还是嫉妒顾云嵩能这样与她亲密无间，知晓她所有的隐事，默契地好像世间再无人能足他们的情。

“可是老师的福礼，却挑不任何错。”

是委屈她到来还是不信他，独自守着这样一个秘密，留他这些年反复在心底灼烧惦念，克制隐忍。

终于在此刻被她亲手印证成真。

可越是没有错，显得都可疑。

祁宥细细挲着崔锦之玉般的腕骨，听着二人错杂的心声，视线在崔锦之故作镇定的面容上一寸一寸逡巡着，眸中带着不见底的情愫和恋。

“在天下人面前揭臣的份，告诉他们，其实大燕仰仗的丞相，不过是个挟势权，妄图祸朝纲的女？”

无人知，他到底在暗无天光的渊中默默窥伺她多久。

多年筹谋，步步为营，她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地活着，但在此刻，她小心翼翼藏好的秘密就这样毫不遮掩地摊开

药香。

“我的老师。”他低声呢喃着唤她，二人的影在下纠缠迭，酥麻的意在空气中淡淡弥漫。

她清冷的双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雕木门，指尖微微用力，“所以呢？殿下打算如何置臣？”

崔锦之眸光沉，没想到自己在这儿了脚，她整个人被圈在狭窄仄的空间里，却又似乎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