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下台后，我们商会人心皆散啰。”孙董事以茶盖拂茶，呷了一。

蒲郁来吴宅的频率不算勤；吴祖清到张记就更少了，有时一月也不去一趟。他们写信，文苓负责传递。

吴蓓一愣，惊讶：“阿令？……”

本来江浙商会重理与青帮勾连的账目，发现有人贪污大笔款项，这等事只能是位者为之。李会长与孙董事闹得人仰翻，青帮也面了，大有盖过不提之意。二人联手将罪名推及前任会长上，暗地里仍在角力。

报纸的檄文坏了吴祖清的名声，坏在庶民中——实际多添一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真的上心，也无法上心。却好在孙董事心里，那檄文其实是李会长针对他设计的，吴祖清替他承了下来。

蒲郁：“你不要往心里去，且信你二哥。这等造之事，只会令那记者成为笑谈。”

不同以往派系间的小打小闹，南爷同陆俭安彻底结下梁。丢面，还是连命也丢了，要看南爷最终怎么选。

蒲郁心中有愧，问二哥她几时能起作用，问来又自己急躁了，不问了。

“你研习的，在等学府里叫社会学、哲学。我们小郁也知许多的。”吴祖清如此。

爷，我们是我们，旧事莫要提了。”

文苓还戏称，桥梁来桥梁去的，原是设计我你们的桥梁。

“阿令怎么了？”

蒲郁充满歉意：“阿令心里不舒坦，我代她赔罪。”

吴祖清没表态，望着窗景似是而非：“秋了。”

总归是青帮的烂账。青帮分派系，商会里分派系，各有笼络。明人看得，李会长背靠南爷。当下因太爷暴毙一案，陆俭安为肃清内，重提此案，南爷成了众矢之的。

谁不知老冯奉行中庸之——在大分人里即是优柔寡断，譬如教授一案，设计教授背负罪名，还将教授保狱。老冯不贪污之事，就算了定是受青帮老板指使。

其中两位男孩来自圣约翰大学，一位女孩就读于中西女中。三人青梅竹，此前同往英国游学，迷上了莎士比亚古典戏剧。回国后，他们成立了业余剧社，研习古今文学、戏剧，也研究相机。

“还有孙董啊，我们后辈皆仰仗你。”吴祖清拱手。

施如令不语，蒲郁也没法告知，左右只得暗示阿令腹痛。吴蓓心领意会，还让何妈去包些舒缓的药给她。

施如令幽幽：“看吧，不什么事，上等人那是摘得净净，我们庶民只能成为笑谈。”

蒲郁去观过排演，在客人面前玲珑的她，在他们面前却说不上什么话。她没多余的力学这些了，也就不再去讨寂寞。

他们收到施如令的信件，一回二往熟络了。他们欣赏她于戏剧的见地与情，倾情相邀社。同社的还有蓓。一整个暑假，他们沉浸在戏剧社——时而是你家时而是我家，剧本涂涂改改，还有淘气的俏对话。

“嗬，你把李会长置于何？”孙董事晙他一，转而笑起来，“老李这步棋还是走险了，不该低估你。”

李孙之争跃于台面，商会众人各投

施如令毕竟是施如令，消沉一阵儿，重新振作起来。不可不说有朋友们的功劳，蓓、小郁之外，还有上回义演结识几位朋友。